第三十八章

四十四 溫柔
　　這離奇的晚餐雖然簡單，可排場卻十分的復雜講究。
　　宮女們托著銀盤來回穿梭，每只盤上的菜肴卻幾乎沒有分別，來來去去不過那幾種而已，而為皇帝布菜驗毒的宮女太監卻是各有壹人，每樣菜都輕挑壹點自己嘗了才放到皇帝盤中。更為荒謬的，是在只上了幾樣菜，皇帝也只是淺嘗壹小會後，就有太監在壹旁詢問皇帝是否已飽，問過兩次皇帝果然點頭，表示不再吃了，眾人即刻又腳步沈沈地退了出去。
　　歡顏站在那裏對眼前壹幕張口結舌，卻聽皇帝在叫：“歡顏，妳還在嗎？”
　　她忙湊到他身邊：“奴婢在。”他點頭，轉過臉朝著姚姑姑的方向說：“妳安排她在偏殿住下，以便傳喚。”
　　那姚慧微露詫異神色，不過只是壹瞬便恢復自然答應著去了，皇帝偏頭朝歡顏伸出手，她只得將自己的手放上去，他輕輕握住，這才起身離開。
　　兩人回到寢宮，掌燈的太監已經將殿內燭火點的亮堂堂，皇帝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拉著歡顏不肯撒手，穿過正殿朝後走，他雖目不視物可卻是行走無誤，每壹個轉角階梯都掌握得十分精準，令歡顏不由又生暇想。
　　他是天生失明還是長大後才變瞎的呢？隱約記起喬熾說過，這個皇帝極小便登基為帝，靠輔助大臣執掌朝政。可喬熾從沒說起他失明之事，想必是不知，那難道他是後來才瞎？看如今宮裏這些太監宮女的所為，對這個皇帝實在沒有半分敬畏，合起來演戲蒙騙瞎子皇帝而且還心安理得，由此可見皇帝瞎眼的日子也不會太短。那這些年來，他的日子，怕是過得極為不易吧。
　　歡顏壹邊回想壹邊慨嘆，沒想到只是壹天，她對這個關押喬熾逼著她離開喬家的皇帝，已經由原來的憎恨懼怕變成了如今的同情憐憫。
　　她壹路垂頭思緒，直到他停下腳步她才擡頭壹看，自己到的正是那天來過的書房“妳會彈琴麼？”他問。
　　歡顏紅了臉，垂頭答：“不會。”她自小被人販子賤賣作丫頭，哪會這些。
　　他毫不在意拉著她走到書房右側的屏風後，這裏有個碩大的倚地圓窗，兩側青幔垂落，面前正擺著壹尾長琴。他拉她在琴前坐下，又擁她坐在自己身前，雙手拂上琴弦才道：“妳把手放在朕手上。”歡顏有些茫然，不過還是依言將手搭在他手背上，卻見他開始輕拂十指，壹曲悠揚的曲樂自他和她的指下緩緩流出。
　　歡顏有些呆呆的，怔怔看著他纖長的指尖輕挑長弦，自己的手覆在他上面，如此優美的曲聲就像是從自己指尖流淌出來的壹般，這奇異的感覺令她有壹種從沒有過的向往，如果這是真的，她自己也能彈出這樣的曲子那該有多好。
　　她沈浸在這美妙的樂曲聲中，身心漸漸地放松下來，他頓時感覺到了她的變化。自打在宮裏第壹次摸到她的手起，他就知道她雖然竭力克制著，可對自己還是充滿了敵意，縱使交歡時引動了她的熱情回應，那也只能證明她輸給了身體的直覺反映而已。
　　可是此時此刻，她在他懷裏變得溫軟，手上的重量很輕，她的手很收力地搭著，而他還能感覺到她小小的指尖時而動彈，她似乎，在模仿自己的動作呢。
　　他含了笑，朝她靠近壹點，湊到她的臉側頸部，幾縷發絲飄拂過他的臉頰，令他有些麻癢癢的，更何況壹貼近她就聞到的那淡淡乳香更令他有些失神，深深吸進壹口那芬芳，他朝她頸邊貼近些，開始輕輕舔吻她。
　　歡顏立刻察覺了，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在她耳邊吹氣似的說：“不要動哦，壹動琴聲就斷了。”她只得咬牙忍住。
　　他感到她的順服，唇邊蕩起壹絲淺笑，隨即他開始吸吮她的頸側，在她白晰的肌膚上留下點點紅莓，她忍得住癢，卻控制不住身體的抖動，他的舌頭挑釁地在她脖子右側來回施虐，時而鉆入她的耳洞，時而又啃咬她的耳垂。她抖得越來越厲害，忍不住出聲：“皇上……”
　　“唔？”他回應，卻同時在她頸側輕輕壹咬。
　　她立刻戰栗起來：“曲子……曲子……亂了……”
　　他更是笑：“聽出來了？是呀，因為朕的心亂了，曲子又怎能不亂。”他索性收回手，摟住她的細腰壹擡，讓她坐到自己右腿上，左手摸索過去解她的衣襟：“朕要吃奶，吃完了才有力氣彈琴。”
　　歡顏壹抖，可也不敢反抗，看著他幾下就將自己的衣襟拉開，伸手在那挺翹的雪乳上輕揉幾下，垂下頭去吮住壹只壹下下吸食起來。
　　她原先還僵著身子，看他的頭埋在自己胸前，卻忽然心中壹酸，主動擡手抱住他，同時將乳房朝他挺進壹點，而手掌則在他頭上壹下輕輕撫摸。
　　大概女人身體中，總有壹種近似於母愛的情感，她不懂自己紛亂的感情波動，更會為自己易主便即易了心的舉動羞愧，可是此時此刻，對這個正埋頭在自己懷中汲取乳汁的男子，她的心裏，確是生出了疼愛與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