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三十四章 真？假？

　　在蘇平心中嘀咕時，忽然間，蘇平看到前方的喬安娜朝他招手。
　　周圍灰蒙蒙的霧氣，再次包圍過來，似乎要將喬安娜淹沒，她的面容在霧氣中有些模糊，但壹雙眼眸卻顯露出來，格外明亮。
　　看到那壹雙眼眸，蘇平忽然怔了壹下。
　　此情此景，似乎在哪見過。
　　是在店內？
　　蘇平忽然想到什麽，收回了目光，眼前是幻覺，如果真順著幻覺去思考，只會陷入進去，他沒有向前，而是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在他背後，喬安娜的身影靜靜矗立，望著他遠去。
　　很快，喬安娜的身影便被濃霧掩蓋，蘇平繼續向前，將感知力慢慢延伸，剛剛吸收掉那只梟妖靈，蘇平能在濃霧中感知到十米左右的動靜，換做先前的話，三米就已經是極限了。
　　嗚嗚！
　　陡然，蘇平頭頂響起壹陣嗚咽的風聲，蘇平擡頭望去，卻看到壹片漆黑的頭發飛掠而過，那嗚咽的風聲似乎是從那些黑發中傳出。
　　“是妖靈？幻覺？”
　　蘇平凝目打量，想了想，他用意念凝聚出壹塊石頭，猛地彈射而出。
　　石頭徑直穿過那黑發，沒有任何阻礙，蘇平松了口氣，便看到黑發似乎被他驚動，朝他轉彎俯沖過來。
　　蘇平只當是幻覺，沒有在意，但等黑發臨近時，壹股陰寒的氣息陡然湧上背心，蘇平瞳孔壹縮，猛地出手，掌心壹柄利劍出現，瞬間斬去。
　　壹聲淒厲慘叫響起，黑發被斬開，裏面露出血肉，不停蠕動，與此同時，蘇平看到黑發剛被砸中的部位，有壹處凹陷的傷痕，說明剛剛他意念凝聚的石頭擊中了這妖靈，只是對方似乎是用障眼法，讓他誤以為穿過了。
　　“真是防不勝防。”蘇平目光凝重，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熟悉，在培育世界中的壹些險地裏，他也遇到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
　　在那種環境下鍛煉出敏銳的警覺，蘇平剛剛才避免了受傷。
　　蘇平迅速出劍，將這妖靈斬碎，隨後掌心壹握，壹股吸力將這妖靈的屍體拉扯著吸入身體中。
　　妖靈的碎石化作煙霧般的能量，飛快飄入體內，蘇平很快便感覺自己的感官再次敏銳了許多，感知提升了壹米左右。
　　“這只妖靈沒先前那只梟可怕，但蠱惑方面的手段也不遜色。”蘇平越發謹慎，慢慢前進，雖然知道那位檀領事就在身邊，真遇到危險會出手，但他絕不會將自己活命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在濃霧中不斷前進，蘇平偶爾聽到壹陣陣吟唱，帶著誘惑，等蘇平循聲走去時，卻什麽都沒看到。
　　偶爾感覺身邊有東西擦過手臂，蘇平的感知中明明什麽都沒有，但卻有種被東西蹭到的感覺，等他檢查身體時才發現，這居然只是幻覺。
　　“太逼真了，這裏面的妖靈真假難辨，唯壹的辦法，就是將所有幻覺都當成妖靈處理，雖然這樣的話消耗極大，但卻是最安全的做法。”
　　行走許久，忽然前方的濃霧中再次出現壹道絕美身影，正是先前遇到的喬安娜。
　　她矗立在濃霧中，臉容被霧氣籠罩，有些模糊，但眼眸卻較為清晰，顯得格外明亮，在凝望著蘇平，朝他招手。
　　“這幻覺就太假了。”
　　蘇平搖頭，他知道喬安娜無法離開店鋪，因此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如果換做是他父母，或是那個到處跑的淘氣妹妹，他可能還會有壹剎那的疑惑，但喬安娜跟唐如煙這些他身邊的熟人，都被系統鎖在店內，根本無法出來。
　　沒有理睬，蘇平轉身離開。
　　這幻象每次出現，都朝他招手，似乎在引他過去，不管為什麽會出現喬安娜的幻象，總之遠離最好。
　　這次蘇平沒朝相反方向，而是拐個彎，朝左側繼續前進。
　　沿途又陸續遇到壹些妖靈，蘇平順手斬殺，他的感知力已經提升到十六米的範圍。
　　這時，在他面前出現壹棵朦朧的巨影，隨著濃霧漸漸散開，蘇平看到是壹棵巨樹，在樹下是壹個老者。
　　“嗯？”
　　蘇平看到那老者，微微皺眉，這是他在羅浮見到的那位樹下老者，當時在跟壹只蛤蟆下棋，只是現在，他似乎在獨自下棋。
　　“對方十有八九是羅浮的仙帝，不可能在這裏，否則仙帝降臨，整個聯邦早就驚動了，這可是超越至尊的存在。”蘇平目光閃動，微微搖頭，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對面的老者忽然停下了落子，對蘇平道：“她是妳身邊最親近的人，妳應該相信她。”
　　“嗯？”
　　蘇平壹怔，驚疑地看向他。
　　“妳就是被選中的人吧，我們已經在這裏等妳很久了……”老者緩緩站起身，微笑地看著蘇平，眼眸看上去十分和藹。
　　“什麽選中的人，妳說的她，是喬安娜？”蘇平挑眉。
　　“它化名為‘系統’，在諸天尋找傳承者，妳就是它找到的傳承人，並且是其中表現最出色的壹個。”老者凝視著蘇平，道：“妳的朋友在幫妳，她曾是妳的員工，妳應該知道她不會害妳，妳現在所處的地方非常危險……”
　　“啥？”
　　蘇平頓時有些無言。
　　連系統都知道，說明眼前這幻覺的延伸，來源於他自己的內心。
　　畢竟，那位羅浮仙帝絕不可能來到這裏，而且，喬安娜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而這老頭又知曉系統，這狗系統藏的最深了，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這位仙帝不可能知道。
　　不是蘇平自負，而是他心底覺得，以這位仙帝的能耐，沒本事能察覺到系統的存在，畢竟按照太古神界的戰力劃分，仙帝是超越至尊，而在太古神界，神皇也是等人物，在神皇之上還有祖神！
　　而系統可是連祖神都沒放在眼裏，豈會被區區仙帝感知到。
　　“那位檀領事在我身邊，我卻感知不到，說明這裏極有可能是我的內心世界，或是意識世界，是虛妄之海的特殊環境導致，也就是說，這些幻象都是我內心潛意識的延伸，包括他們說的話……”
　　蘇平看了那老者壹眼，對方當初幫他凝煉出兩道仙漩，將他的體質轉為仙族，這份人情讓他銘記，雖然知道眼前是幻象，但他也沒有失禮，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這裏是天……”老者看到蘇平要走，連忙開口，但剛說到“天”字，身體陡然顫動了壹下，身影變得虛幻了許多，看上去臉色有些差，但還是凝視著蘇平道：“妳為什麽不試著相信壹下妳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在外面，不在這裏。”蘇平回應壹句，便轉身離開。
　　“外面……”
　　老者自語，身影漸漸被濃霧掩蓋，隨後也化作了濃霧壹部分，與身後的巨樹壹同消失不見。
　　蘇平註意到這點，搖了搖頭，果然是幻象，又或是某頭妖靈操控的幻境，目的是讓他靠近。
　　“如果說這裏是我的意識世界，這些妖靈通過虛妄之海滲透進來，那麽我自己的意識世界，我應該能主宰才是。”
　　蘇平自語，試著想象壹處遼闊的平原。
　　很快，他眼前浮現出平原，極其遼闊，跟他想象的壹樣。
　　“果然……”
　　蘇平眼眸壹亮，朝那平原走去，但就在他腳步剛要踏上時，陡然壹股寒毛豎立的感覺傳來，蘇平頭皮發麻，瞬間後退，與此同時，他看到壹道身影呼嘯而過，沖入到平原當中，似乎是個人形模樣，緊接著，平原上浮現出濃霧，裏面傳來壹聲怒吼。
　　濃霧翻湧，很快，在濃霧裏傳來怒吼：“本尊連天都弒殺過，豈懼妳區區殘念，給本尊消散！！”
　　霧氣翻騰劇烈，隨後壹道身影從裏面倒飛而出，與此同時，濃霧中浮現出壹輪血月，隨著濃霧散開，赫然是壹顆血紅的眼眸，這眼眸生長在壹顆極其猙獰碩大的腦袋上，這是壹頭龐然大物，如山嶽般屹立，有數千米大。
　　“血眸，豬軀，獅爪……”蘇平望著眼前這頭巨大猙獰的妖靈，瞳孔微微收縮：“這是樓蘭家資料裏提到過的黑喰妖靈！這是被評委S級的妖靈，只在黑潮時期出沒，怎麽會來到這裏？我才剛進來，這裏應該是外圍才對！”
　　蘇平頭皮都炸了，S級的妖靈在樓蘭家的資料中，就算是封神者面對，都得望風而逃，根本不可抵擋！
　　他寧願相信眼前看到的是幻覺！
　　是自己的恐懼產生的幻象，又或是某只妖靈制造出的幻象！
　　但眼前這逼人的壓迫氣息，猶如實質般，蘇平感覺身體都有些僵硬，渾身像被無形力量束縛住，難以動彈！
　　與此同時，在他腦海深處，似乎有壹道慘叫響起，緊接著，蘇平看到身邊浮現出壹道苗條的虛影，看輪廓，正是檀領事！
　　這苗條虛影出現後，猛地飛掠而出，朝那黑喰妖靈沖去。
　　“該死，是真的！”
　　蘇平臉色難看到極點，如果不是感覺到生命威脅，這檀領事傳給他的意念不會出現。
　　跑！
　　趁這檀領事意念為他爭取時間，蘇平轉身就跑。
　　但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慘叫聲便響起，檀領事的那道意念身影剛飛到黑喰妖靈面前，便被其體表浮現出的黑色漩渦給扭曲撕裂，連身體都沒觸碰到。
　　“完全不是壹個量級，就算真的封神出手，估計都被吊打。”蘇平臉色有些蒼白，久違的體驗到死亡臨近的感覺，雖然在培育世界死過無數次，但後來已經習慣復活，心底對死亡的恐懼淡去了許多，可這裏是現實世界，死掉就真死了！
　　“是樓蘭家有人陷害我，還是虛妄之海裏出了什麽變故？我才剛進來就遇到這種東西，那些前面進來的人豈不是早就團滅了？要是這樣的話，樓蘭家肯定早就察覺到了……”蘇平心中混亂，只是亡命狂奔。
　　那黑喰妖靈怒吼著朝蘇平沖來，周圍的空間都在震蕩。
　　就在這時，那道被彈開到濃霧中的身影再度飛掠而出，朝黑喰妖靈殺去。
　　“快跑，我來擋住他！”
　　“區區殘念，給本尊跪下！！”
　　那道身影掠過蘇平身邊，前面壹句是對蘇平說的，二人身影交錯，蘇平只看到壹雙滿含戰意的眼眸，銳利而明亮、像星辰般，眼眸中似乎永遠燃燒著熱血和戰火，壹往無前。
　　蘇平不禁怔了壹下，轉瞬間的功夫，背後交戰的聲音已經響起，那自稱本尊的年輕聲音在怒吼，黑喰妖靈也在咆哮。
　　蘇平壹路狂奔，跑到極遠的地方，才回頭看了壹眼。
　　只看到濃霧翻湧，以及震蕩隱隱傳來。
　　“那人……不是幻覺？”蘇平腦子有些混亂，總感覺那雙眼眸，似乎也在哪裏見過，可他確定，哪怕是在培育世界，他也沒遇到這個家夥，畢竟那雙眼眸太特別了，只要看過壹眼，任何人都不會忘記！
　　“如果說這裏是我的意識世界，那麽只有這些詭異的妖靈能夠滲透進來才是，這人……難道是我的幻覺？”
　　“可是幻覺能夠與妖靈戰鬥嗎？除非我現在經歷的壹切，都是幻覺，從頭到尾，我也許只遇到壹頭妖靈，陷入到對方制造的幻境當中……”
　　“可是，這幻覺未免太真實了，我吸收梟妖靈得到的提升，是真實的感受，難道幻覺連感知都能蒙蔽……？”
　　蘇平越想越覺恐怖，但他心底還有壹個疑惑，壹直以來，蘇平覺得自己的意誌力應該算是領先同境的，如果眼前的壹切都只是幻覺，連他都能蒙蔽，那別的星空境，乃至是星主境進來，豈不是也都會淪陷？
　　“這種危險系數不正常，不可能是這樣，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壹切，並非是幻覺，不是我被蒙蔽了，而是真實存在，可那人究竟是誰……”
　　蘇平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這虛妄之海是聯邦都無法完全掌握的宇宙秘境，是壹片特殊的空間，甚至無法給這片空間定義。
　　不過，經過無數人的探索，虛妄之海內的壹些基本規律和信息還是較為穩定的，但現在蘇平遭遇的情況，似乎打破了以往的規則。
　　在外圍就冒出梟妖靈這種級別的怪物，還出現黑喰妖靈，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