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籌備

　　盡管李睜說的略微隱晦，但喬莉二人還是壹下子就明白了。
　　棋子，就是打工者，公司內下到保潔員，上到高層以下，只有不持有股份的，均為棋子。
　　執棋者，就是公司的股東。
　　事實上，就算是喬莉，各部門總監，也是半顆棋子，他們持有的股份，甚至還比不上幹股激勵，也就是說，每年的收入來源，大部分是靠打工獲取，而不是靠股份分成。
　　真正的執棋者，是公司的大股東，三個副總，以及任總。
　　正如李睜所言，壹顆棋子，無論作用大小，多麽關鍵，在執棋者心目中，終究只是利益取舍的籌碼。
　　“李睜，開壹家唱片公司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即便三線標準，最初投入也要過千萬，況且，妳的歌手約合約期還有壹年多……”
　　喬莉黛眉微蹙，她當然不會愚蠢地理解為，李睜是想在公司內謀權篡位，那無異於癡人說夢，想要成為執棋者，只能是另起爐竈，可就目前來說，李睜並不擁有這樣的條件。
　　壹來是資金，而來，也是最關鍵的，合約問題，合約期未滿，李睜在圈內的行為就會受到極大約束，否則也就沒有雪藏壹說了。
　　李睜明白意思，擺擺手：“這只是我的想法，具體怎麽落實，老實說，我還是兩眼壹抹黑。”
　　喬莉露出無奈表情，李睜看在眼裏，平靜道：“莉姐，除了工作上上下級關系，我還把妳視作朋友，是以，有了想法就直言相告，而不是等事成定局，再做出解釋。”
　　喬莉怔了怔，心中復述了壹遍：有了想法就直言相告，而不是等事成定局，再做出解釋……
　　看著李睜真誠的眼神，不由地又聯想到陳茜，喬莉心頭，壹股難言的情緒蔓延開來。
　　沈默了壹陣，喬莉微微頷首，輕嗯了壹聲。
　　李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思維跳躍道：“莉姐，我覺得，妳的確該和任總談壹次，但不是我的事兒，而是妳自己的事兒，音樂總監的位置是妳應得的。”
　　說罷，看了寧蘭壹眼。
　　喬莉秒懂，也是看了寧蘭壹眼，無語道：“自己被公司雪藏卻不爭取，反而關心我的升遷，妳的心真夠大的。”
　　李睜笑了笑：“我這就是在為自己爭取啊，我的合約期還有壹年多，要是換個人坐上總監之位，比如，高棟良，那我以後在公司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李睜例舉高棟良不過是無心壹提，可喬莉聽後，眼角卻是跳了跳，高棟良是任總親信中的親信，圈內大中咖的七八首歌，又是由高棟良越過四個副總監，直接分配給歌手，其中意味耐人尋味。
　　“我心裏有數。”喬莉再度點頭，臉色慎重了幾分。
　　吃過午飯，李睜回到休息室，給徐千秋打了個電話，又與蘇婷壹塊去了健身房，鍛煉了個把小時，三點左右，離開公司。
　　半小時後，李睜打車到了夜壹夢酒吧，白天酒吧不營業，大廳裏卻好不熱鬧。
　　壹支樂隊在舞臺上演唱，舞臺下頭圍了壹圈人。
　　“幾個駐唱歌手，報名了壹個歌唱比賽，找不到地方排練，就來我這兒，呵呵。”徐千秋拍拍李睜的肩膀，指了指3號卡座。
　　兩人走過去坐下，徐千秋拿過壹瓶紅酒，邊倒邊道：“老墨為兩支搖滾樂隊寫了幾首歌，四月發片，這段時間去了京城。”
　　李睜哦了聲，拿起酒杯喝了壹口，直言不諱道：“我被公司雪藏了。”
　　徐千秋壹楞，神色詫異，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輕嘆了壹聲：“果然如此。”
　　李睜挑眉：“什麽意思，妳早有預見？”
　　“封殺妳的作品，我和老墨都覺得有些蹊蹺，畢竟封殺只可能壹時，絕長久不了，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徐千秋瞇眼道：“而妳的首專輯成就默認準四百金，圈內不少人眼中，妳已經是無冕之王，這才是五大巨頭最忌諱的事兒。”
　　“壹線唱片公司出了超壹線，就意味著有了沖擊巨頭的資本，當年的滾雪，華格晉級巨頭，都是這般。”
　　“是以，在阻妳封王這件事上，五大巨頭的利益是壹致的，只要能夠辦到，都會願意付出些代價。”
　　“之前不說，是不想給妳增添心理負擔，因為這種事，妳改變不了，只在於時光唱片高層的利益權衡。”
　　徐千秋說的，和李睜已經想到的差不多，起了壹個補充的作用，讓他更清楚地看到了本質，波瀾不驚地點點頭，隨後把貝卡唱片，滾雪唱片挖他的情況說了壹下。
　　徐千秋輕哼了聲，道：“貝卡唱片我不是太了解，倒是附和滾雪唱片的壹貫風格，先把人打成重傷，再出手相救，明明是害妳之人，卻讓妳感恩戴德。”
　　說罷，擡眼壹看李睜：“妳準備接受？其他倒是沒什麽，合約期5年慎重，歌手約慣例，只承諾前兩張唱片，後頭再發專輯，決定權就會掌控在公司手裏。”
　　徐千秋壹語道破關鍵，與李睜不謀而合，這壹次公司對他的雪藏，讓他更深地認識到，自主權的重要性！
　　同時也慶幸，當初自己的堅持，自己手裏還攥著壹張最大的底牌！
　　李睜沈吟道：“我想自己開公司，我急著找妳，就是想聽聽妳的意見。”
　　“自己開公司……”徐千秋眼中閃過壹絲訝異，斷然搖頭：“音樂圈和其他圈子不同，開唱片公司不是那麽容易的，資金，人脈，渠道，妳入圈才多久，這些在我看來，妳都不具備，如果妳真有這個決心，我和老墨可以幫妳壹些，但我們離開圈子核心太久了，能幫妳非常有限。”
　　李睜並不否認：“我明白，開唱片公司暫時不適合我，我想，有沒有可能開個工作室？”
　　這壹次，徐千秋倒是沒有再直接否定，默默喝了壹口紅酒，想了壹陣，才道：“工作室相當於唱片公司的音樂部門，有三點關鍵。”
　　“第壹，資金，租借地方，裝修，設備，這些和開唱片公司沒多大區別，七八百萬只是起步。”
　　“第二，歌手資源，各家唱片公司都有星探，資質好的地下歌手，工作室很難搶得過唱片公司，郭逸夫的工作室算是圈內最有名的，可即便是他的工作室，選拔的歌手本身條件，也要比壹線唱片公司低壹個層次，更別說巨頭，就算培養出來，也很容易被挖走。”
　　“第三，工作室沒有發片渠道，需要壹個固定的上家，壹般來說都是壹線，或者巨頭。”
　　李睜十指交叉，思索了會兒，點點頭，這三點都是很實際的問題，老實說，對如今的李睜的來說都是難點，卻也不是遙不可及，更不會因此放棄！
　　“除了這三個關鍵點，還有什麽次關鍵點？”
　　徐千秋深深看了李睜壹眼：“次關鍵點也有幾個，不過費壹番功夫，並不是不可能解決，哦，對了，還有壹點，那就是人員配備，總不能所有的歌，歌手前期培訓，專輯錄制，都妳壹人包辦吧。”
　　李睜想了想，嗯了壹聲。
　　接下來的聊天，徐千秋說了些圈內工作室的現狀，沒有太多的實質內容，半個多小時，李睜婉拒了徐千秋留他吃晚飯的邀請，離開前，徐千秋特意提醒了壹句，他現在歌手約握在時光唱片手裏，合約中的條款要特別註意，千萬不要抱著僥幸心理違約，否則，很可能面臨官司。
　　對此，李睜心裏有數，說了句放心，擺手而去。
　　出了酒吧，李睜打了薛冰的拷機，薛冰回電後，兩人約了常去的壹家小飯店碰頭。
　　李睜到的時候，薛冰開好了小包房，涼菜已經上桌。
　　跟薛冰沒什麽好客套的，李睜把被公司雪藏壹事說了下，然後直接道：“上次讓妳考慮，究竟是想打工，還是想自己做點小生意，現在，不要考慮了，我想自己開個工作室，妳要幫我。”
　　薛冰拿手指指李睜：“妳小子，我前幾天剛和小胖商量過，壹塊搞個燒烤店，投資幾萬塊……”
　　說著，搖頭苦笑：“行，我們那是小生意，妳這是大生意，妳說了算。”
　　李睜就沒想過薛冰會拒絕，夾了壹個雞爪，邊嚼邊道：“前期籌備需要壹段時間，房子裝修慢點沒關系，妳和小胖要幫我辦兩件事，第壹，找地方，面積壹千平到壹千五百平，園區內或者商務樓都可以，買和租的價格都要問清楚，壹個星期時間，把收集的材料給我。”
　　“第二，每天晚上，妳和小胖去逛酒吧，分開來，不要去同壹家，每人帶個隨身聽，把酒吧駐唱歌手唱的歌錄壹段下來，也是壹個星期，到時，把錄好的磁帶給我。”
　　薛冰沒二話，點頭答應。
　　李睜又想到了什麽：“對了，還有裝修公司，明天我給妳搞壹份唱片公司裝修案例，妳根據案例替我詢個價，壹千至壹千五百平，大致需要多少費用，盡量多詢問幾家。”
　　薛冰再度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