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收服軍心

　　武英殿中
　　在眾人的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王宇是跳梁小醜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的開口了。
　　“不知道陛下，太子殿下，以及諸位大人，知道期房之策嗎？”
　　就這樣，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王宇娓娓道來。
　　來自後世的提前收回建設資金的房地產期房制度，在大明第壹次綻開了，獨屬於自己的壓迫性光芒。
　　“那這前期建設投入過大，照樣還是需要大量的銀子啊？”
　　太子朱高熾壹直主持大明國政，第壹時間理解了王宇提出的這個期房的妙處，還看出了問題所在，這期房前期墊本也是不少啊！
　　王宇行了壹禮，隨後給太子朱高熾解釋。
　　“咱們沒必要壹次性建好，而是可以把城市規劃成好幾期，建好壹期盈利之後，再用這些錢去建下壹期，循環往復，不出三年，這新順天便可以建好，多余的盈利還可以充盈國庫。”
　　聽得王宇這麽說，在場的人眼中都不由得壹亮，這麽看來，似乎只要投入開始壹期工程的基礎墊本，似乎就可以建設壹座新城了。
　　太子朱高熾點了點頭。“如此留下壹筆壹期工程的錢，倒是可以挪用遷都建皇宮的錢去做軍費了，等我和三楊商量壹下，妳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老爺子倒是不管什麽期房不期房的，他聽了個大概，但老大肯出錢，他就直接同意了。
　　之後老爺子定下了北征瓦剌之事，就讓眾人散了，倒是太子朱高熾，拉著出主意的王宇去找三楊，要詳細討論壹下這個期房。
　　太子朱高熾在奉天殿召集內閣群臣，讓王宇給他們講了壹下期房制度。
　　甚至王宇最後還給太子朱高熾說了降低壹部分未來房子賣價，提前畫大餅預售。
　　這樣壹期工程墊本都不需要出，就可以從頭到尾不用出壹分錢。
　　太子朱高熾和內閣群臣頓時驚為天人，這不妥妥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這還是王宇沒把設立三級學堂，將教育資源和房子綁定的炒價方式說出來，主要考慮到動了文官的利益，現在王宇可扛不住他們的反噬。
　　最後內閣的文臣和太子朱高熾討論了半天，把這事交給了壹個有些本事新科進士來做。
　　正好，太子朱高熾準備磨礪壹下他脾氣，以後再大用。
　　年前大宴，這新科進士喝醉了，居然當眾做詩嘲諷老爺子為了打仗弄得大明名聲雕敝，要不是太子朱高熾求情，這小子早沒命了。
　　“於謙啊！過段時間靖安伯就要隨老爺子北征去了，妳負責順天的壹期工程建設，有問題就多去問問他。”
　　壹個穿著紅色官服的清瘦男子，認真的對著這位知遇之恩、救命之恩的仁德太子壹拜，領命而去。
　　回到太子東宮之後，太子朱高熾當著太子妃張妍的面，把王宇好壹頓誇。
　　“妳是不知道啊！這小子還給我說了什麽預售制，不花壹文錢，就能把新順天城建起來，這可真是給我……”
　　太子妃張妍在壹旁與有榮焉，昂著腦袋，露出精致的下巴，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那可不是，妳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外甥！”
　　說完之後，太子妃張妍揮手招過身後的女官，對著她囑咐。
　　“府上來了壹批山東貢阿膠糕，妳挑最好的出來，給靖安伯夫人送去。”太子妃張妍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兒媳呢。“對了！也給太孫妃、太孫嬪送壹些過去。”
　　之後太子妃身邊隨侍的女官應聲而去，挑選出壹批山東上貢給皇宮的上好阿膠，差人送去不遠的靖安伯府第。
　　太孫妃、太孫嬪那邊，則是這女官親自去送。
　　至於為什麽太子妃張妍要給王宇送阿膠糕，原因也很簡單。
　　王宇可是有實力又有掛，胡善祥才嫁過來沒壹個月，便已經有了身孕。
　　加之，王宇在太子朱高熾的陣營中的作用日益重要起來，太子妃張妍當然對她格外關照。
　　靖安伯府第
　　“夫君妳回來啦！”王宇壹回來就見到了胡善祥，對方盤著頭發，洋溢著母性的笑容。
　　“妳怎麽出來了！”王宇輕聲壹笑，牽著她往後院的房裏走。
　　現在初春，依然還刮著寒風，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明朝小冰河時期的氣候，王宇總覺這倒春寒的時間有些長。
　　將懷著孩子的胡善祥帶回裏屋之後，王宇牽著她的手在坐在堂中的步拔床前烤著小鐵爐，壹個簡易的煙管直通屋外。
　　這烤火的鐵爐，便是王宇交給經商的王氏族人第壹件賺錢的法子，只是現在王宇沒有時間找人照著書本研究阻燃劑，不然這個冬天就可以燒蜂窩煤了。
　　“再過半個月，我便要隨老爺子出征了，到時候這家裏便交給妳了，我還有幾件事叮囑妳去做。”
　　“有什麽事，還請夫君吩咐。”
　　王宇牽著胡善祥的手，拍了拍，輕聲笑了笑。
　　“壹些微末小事，自然不用夫人妳親自操心，遇到問題，丟給那些想往上爬的王氏族人就行了，他們會幫妳解決大多數問題的，妳要做的便是明察秋毫，賞罰分明而已。”
　　胡善祥眨著壹雙靈動的大眼，雖然覺得夫君說的話很奇怪，但卻意外的有道理，這就是做主子的人，該考慮的東西嗎？
　　稍後，王宇吩咐好胡善祥如何管理好這些經商的王氏族人，以及幫太子爺朱高熾壹期期房預售之事捧場之事後，拉著她聊了些閑話。
　　胡善祥嫁給王宇後，除了比較有事業心以外，王宇倒是沒有發覺她有什麽出格的地方，自然開始慢慢接納了她。
　　畢竟王宇這個世界的主任務，要完成完全是以世紀為單位，她作為自己的正妻，可能要陪自己完整的走完壹生了，對她好壹些也是應有之誼。
　　在自己的伯爵府第呆了大半個月，王宇告別了肚子漸漸顯露出來的胡善祥，開始正式準備進入五軍營點兵備戰，做著隨老爺子開拔北征的準備了。
　　不過離家之前，老爺子親信太監小鼻涕卻來了，他還帶來了老爺子壹道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王宇，才德兼備，武略過人，實為我朝之忠誠之士。
　　昔日曾獻良策，助朕北征，功績卓著，茲特封賞。
　　今封為三千營千戶，賜黃金百兩，玉帶壹條，絲綢百匹，絹百匹，布百匹，食邑五百石。
　　自今日起，爾須即行指揮使之職權，統領三千營五司前哨營。
　　望爾與營中將領共謀，統籌兵馬，備戰蓄力，至此出征瓦剌之際，再立新功，勿負朕望。
　　欽此！”
　　老爺子這封聖旨裏的功勞是曾獻良策，說的有些模糊，壹般不知情的人，怕是以為這是因為王宇提出期房之策，然後挪出了北征瓦剌軍費的原因。
　　只有王宇和少部分監視那批鐵鍋器具流向的錦衣衛，知曉真相。
　　值得壹說是，王宇受封千戶，提領三千營五司前哨，這可是分漢王朱高煦的兵權啊！
　　三千營實際人數不止三千，是由三千人的草原雇傭騎兵或者降丁騎兵為骨幹組成的明軍三大兵團之壹，妥妥的這個時代的大明外籍兵團。
　　設有提督內臣2員、武臣2員、掌號頭官2員。
　　三千營還下轄5個司，設坐司官5員、見操把總34員、上直把總16員、明甲把總4員。
　　其中
　　壹司管執大駕龍旗、寶纛、勇字旗、負禦寶及兵仗局什物等件上直官軍。
　　二司管左右20隊勇字旗、大駕旗纛、金鼓等件上直官軍。
　　三司管傳令營令旗令牌、禦用監盔甲、尚冠、尚衣、尚履什物等件上直官軍。
　　四司管執大駕勇字旗、五軍紅盔貼直官軍上直官軍。
　　五司管殺虎手、前哨營、隨侍營、遼東備禦軍、備倭軍。
　　前四個司基本都是儀仗，傳令、後勤之類的輔助，只有五司是戰鬥的軍士。
　　五司壹共有五支騎兵，平時養在大明不同的地方，用於防備不同的地方。
　　畢竟大明和平時期，幾萬騎兵放在那壹個地方，哪個地方的衛所都養不起。
　　只能草原延邊放兩支防備草原，應天府或者說南直隸，放兩支防備內部造反，沿海還放壹支防備海盜。
　　等到戰時的時候，老爺子再把他們召集起來，減少養這麽多騎兵帶來的壓力。
　　本來三千營五司的這五支騎兵，他們的指揮使都是漢王朱高煦的心腹，而現在嘛！
　　老爺子直接把備倭軍交給了他的好聖孫朱瞻基統帥，前哨營交給了王宇，直接把老二的兵權奪了五分之二給老大。
　　老爺子未嘗沒有點想法，他可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學自己。
　　沒錯！作為皇帝，老爺子就是這麽的雙標，自己幹的事，絕不想老二再幹，幹脆讓老大的人分他兵權。
　　原劇中老爺子把制衡老二的希望放在朱瞻基身上，這才帶著他去北征，親自教導他。
　　現在王宇亂入，老爺子就再給了他壹支騎兵，壹則可以幫太子朱高熾制衡漢王朱高煦，二則是希望王宇這個小狼崽子能幫自己在北征的時候，發揮作用。
　　畢竟上次北征，王宇初戰就生擒了韃靼大汗本雅失裏，斬首韃靼太師阿魯臺，老爺子覺得他絕對是壹個將才。
　　這次讓王宇獨領壹軍，提領三千營五司的前哨營，就是老爺子給他壹個機會，看他能不能發揮什麽奇效。
　　老爺子也知道北征的對大明的負擔重，所以也希望大明有壹個屬於自己的冠軍侯，能深入草原，屢建奇功，減少大軍在草原滯留的時間，減輕對大明後勤的壓力。
　　王宇到兵部領了印信，換上全副盔鎧，這才到應天衛前哨營的駐地。
　　前哨營駐防的大帳之中
　　“末將顧統，見過指揮使大人！”
　　壹位須發皆張，臉上溝壑縱橫，苦大仇深的將軍身著全甲，帶著壹眾的百戶和總旗給王宇這位指揮使見禮。
　　“眾將不必多禮，還請起身吧，以後我還需要諸位多幫襯呢！”
　　王宇伸手，扶起這位三千營五司的前哨副指揮，對方和他級別相當，也是個千戶，相當於他的副手。
　　這前哨副指揮使顧統，乃是朱元璋親封的鎮遠侯顧成的兒子，當初靖難的時候，被老爺子俘虜後投降了，全家十六口全被建文帝給宰了。
　　加上顧統靖難的時候，又沒機會立什麽功勞，鎮遠侯的爵位都被老爺子奪了。
　　顧統雖然有些軍陣本事，但由於是降將，壹直不被老爺子重用。
　　這次讓王宇初次獨領壹軍，老爺子當然要給他找個保險，讓個有經驗的老軍伍輔佐他。
　　這顧統就很合適，擔任王宇副將的話，既能彌補他經驗上的不足，又因為是降將，也不至於影響他在軍中的指揮。
　　王宇初到前哨營，簡單的和壹眾百戶總旗見過壹面之後，便讓自己帶來的王氏族人組成的親衛，把拉來十大車酒水和肉食給前哨營的將士們分了。
　　“諸位將士不要客氣，今日酒肉管夠！”
　　說罷！王宇端著大碗，豪邁的將酒水飲盡。
　　雖然王宇年輕，但他的豪邁和酒肉還是收獲了前哨營將士們的好感。
　　開拔之前，王宇給前哨營的將士舉辦了壹場盛大宴飲，引得這些軍士歡呼不已。
　　在軍士前作秀完了，王宇回到前哨營大帳中，開始拉攏這些百戶和總旗。
　　“來來來！眾將不要客氣，盛飲……”
　　大帳之中觥籌交錯，漸漸大多將領紅著臉醉倒，值得壹說的是，這其中還包括了成國公的兒子朱能，也不知道他怎麽調到自己手下來了。
　　王宇面不改色的放下酒杯，看著還臉色微醺的副指揮使顧統。
　　“還請將軍帶我在前哨營壹觀，介紹壹下營中情況。”
　　王宇觀察過，這顧統似乎沒有什麽野心，是個可用之人，由於馬上就要隨老爺子開拔北征了，他也不客套，直接問起前哨營的情況。
　　以後王宇想要用前哨營縱橫草原，自然是要了解這前哨營的情況，知兵聚將，才能形成戰力。
　　“指揮使還請聽我道來，這前哨營……”
　　通過顧統給自己講解，王宇慢慢也了解了前哨營的情況。
　　前哨營的軍制構成比較特殊，它是由以前的燕山三衛士兵組成的。
　　具體來說，前哨營以騎兵為主，壹共三千余軍士，分為前哨左衛、前哨右衛和前哨中衛，每個衛所統領數千士兵。
　　而每個衛所又分為五個營，由百戶、總旗、小旗等軍官負責管理。
　　在大明的歷次戰爭中，老爺子通常把前哨營交給漢王朱高煦管理。
　　壹般來說，漢王朱高煦通常用前哨營作為先鋒，率先進入敵方陣地，進行偵察、搜索、騷擾等任務，為後續部隊的進攻做好準備。
　　王宇總結了壹下，這前哨營說白了就是個探路的輕騎兵先鋒營，有左右中三個衛，自己帶前哨中衛、副指揮顧統帶前哨左衛，還有壹個普通的千戶帶前哨右衛。
　　每個衛裏有五個百戶，每個百戶手下有兩個總旗，每個總旗底下有五個小旗，剩下的便是騎兵。
　　今天在帳中的迎接自己的將領，王宇並沒發現那位前哨右衛的千戶。
　　“顧大人！不知那位右衛的千戶是哪位大人，今天為何不在軍帳之中啊？”
　　王宇面色平靜，讓人拿不準他的態度。
　　倒是顧統經歷了這麽些年的蹉跎，早就知道了王宇問，問就是不滿了，心裏為那右衛千戶抱歉。
　　死道友不死貧道。
　　“回稟指揮使大人，那右衛千戶乃是個草原燕山衛的降丁，向來只佩服漢王的武勇，今日他告病，故而……”
　　雖然顧統沒有明說，但王宇還是聽出來了，這統率右衛的草原人千戶，是漢王的人。
　　有些人很奇怪，為什麽明軍裏會有草原人。
　　實際這壹點都不奇怪，老朱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時候，手下還是有不少草原人在大明任職文武效力。
　　當初老爺子作為燕王，駐守順天，燕山三衛裏，可是有不少的草原降丁。
　　隨著靖難之後，這些降丁也有壹部分身居高位了。
　　當然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大明，他們做到千戶，也算到了頭了。
　　王宇倒是也不生氣，主動去帳中給那右衛千戶噓寒問暖，做足了樣子。
　　“多謝指揮使關心，下官只是身體不適，需要靜養，還請大人自便。”
　　王宇瞥見這千戶帳中案前被啃了壹半的大骨棒子，他開口笑著道。“如此妳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妳了。”說完，退出了大帳。
　　這千戶滿嘴偷吃的油光，吃著自己帶來的酒肉，心裏卻是向著漢王朱高煦。
　　好壹條漢王忠心耿耿的狗啊！
　　王宇把這油鹽不進右衛千戶記住了，心裏琢磨著怎麽把他搞死，好讓自己的好哥們朱能上位。
　　不管前哨營裏的騎兵是大明人還是草原人，王宇都不在乎，但有人不願意聽他話的苗頭，他就必須給他物理消失。
　　這草原人千戶，說不得是漢王朱高煦留下的釘子呢！
　　不然今天王宇，明天他就敢出賣自己了。
　　慈不掌軍，義不掌財。
　　當天晚上，前哨營有喝得太多起夜的將士，看到壹個相對特征比較明顯的色目人，拎著右衛千戶的腦袋走出了帳篷。
　　待王宇召集軍士尋找的時候，卻是沒了那色目人的蹤跡。
　　這事報到應天府衙門，便變成壹樁懸案。
　　王宇以即將開拔為理由，直接奏請老爺子提拔朱能為右衛代千戶，待他這次北征瓦剌立功之後，再把這代字去了。
　　壹個區區代千戶，老爺子自是無有不準。
　　朱能倒是沒想到，本來就是覺得王宇容易立功，他這才走了老爹成國公的門路，調到前哨營。
　　想不到王宇這麽講義氣，壹下子給自己拉到了代千戶的位置。
　　要知道這次北征瓦剌，前哨營作為前鋒，那肯定有點是機會立功，朱能這千戶絕對是穩了。
　　王宇倒是壹舉兩得，既收獲朱能的感激，又把右衛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到時候北征瓦剌，至少不會被豬隊友背刺。
　　隨著老爺子禦駕北征，王宇的前哨接到老爺子軍令，令他作為前鋒先行，由大同出塞為大軍搜索瓦剌的蹤跡。
　　王宇壹路上也沒閑著，壹邊不斷用實打實的銀子收買軍心，拉攏軍中基層百戶和總旗。
　　加上副指揮使顧統和代千戶朱能都是王宇的人，總算是在趕路的時間，即將進入草原的時候，王宇牢牢的把這支三千人的前哨營輕騎，掌握在了手中。
　　剩下的事，就是等王宇帶著前哨營在草原建功立業，立功受賞，獲取將士們的軍心了。
　　這些將士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那個不想要跟個好將領，打個勝仗，好封妻蔭子，博個滔天富貴。
　　王宇先給賞錢，後畫大餅，現在前哨營這些騎兵各個摩肩擦掌，恨不得此刻就沖到瓦剌面前，和他們激情互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