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斬魂至道

　　聽到雷炎尊者的說法，李傻子立刻有所領悟，明白到了真正的自斬所代表的奧義。
　　沒有了靈魂只是虛魂在體內，李傻子的領悟力非常驚人，而且其成長的速度，便是周衍也覺得有些逆天。
　　從雷炎尊者提出的自斬，李傻子立刻就聯想到了殘缺與圓滿的相對奧義，明悟到所謂‘圓滿’並非真正的‘圓滿’，所謂‘完美’也並非是真正的‘完美’，只是這壹種說法而已。
　　這就好比他自身的靈魂，完美的靈魂是達到了壹定的標準，便可稱‘完美真魂’，在完美的靈魂之上，還有尊魂和更古老的不朽邪魂。
　　李傻子基於這種情況的聯想，明悟到了自斬所蘊含的高深至道，因而在面對雷炎尊者接著提及的大道的時候，能舉壹反三，不需要雷炎尊者說第二次，李傻子已經全部領悟。
　　而這種道，正是周衍曾經自斬靈魂的自斬之道。
　　這種自斬之道，周衍傳授給周孤城之後，周孤城在這種道上的領悟極為了得！
　　這種自斬之道，也對應了周衍領悟的那種不完美的殘缺之道，當時的那種領悟，周衍自覺非常驚人，覺得這是壹種偉大的至道，當時連自己領悟出來，都覺得非常驚艷。
　　如今想來，這大概就是本能的傳承吧，便是壹系列生活上或者是環境上的刺激，而忽然本能的領悟到了這種東西——而實際上，真正的這種道，竟是來自於這雷炎破道山的雷炎尊者的傳承和李傻子的領悟。
　　周衍還記得當初的那種體悟，以及莫名領悟這種道的時候的那種自信心爆棚般的感觸，如今卻也感慨良多。
　　此時，李傻子則面對著雷炎尊者的說法，而開始凝聚自己的靈魂，雷炎尊者眼神更加明亮，看著李傻子，有著強烈的惜才之心和贊賞之意。
　　“沒有想到，妳竟是能如此快速領悟，妳這般領悟悟道的能力，完全超越了天生的大道劍體，莫非，沒有真正靈魂的至尊軀體，竟是有這樣的可怕天賦？見妳如此，妳的下壹代必定非常耀眼，我現在忽然很後悔了。我子嗣不少，卻沒有壹個女兒，若有，無論她什麽情況，我壹定要讓她為妳留下壹脈傳承。
　　不過，既然如此，我壹定會全力支持妳拿下萬界奇女子穆清顏，我要看看妳們的後人，有多麽可怕的天賦。
　　哪怕是我自己不能成就不朽之路，但能看到壹個偉大的不朽成長起來，這未嘗也不是壹件令人激動的事情。”
　　雷炎尊者唏噓道。
　　李傻子的壹番表現，讓他非常的動容，因為之前李傻子的境界，在他的眼中，連螻蟻的境界都比不得，可如今，李傻子的成長，讓他心悸！
　　能讓壹個尊者心悸，這該是多麽恐怖的潛力。
　　雷炎尊者心悸，周衍何嘗不是有些心悸。
　　以周衍的經歷和心性，如今真的可以做到尊者對他出手都心境不動搖，可是面對李傻子的領悟天賦，周衍都心旌激蕩了，可見李傻子的天賦，真的非常可怕。
　　特別是，偶爾和李傻子的領悟能力同步的剎那，周衍都有壹種被天道灌頂般的霍然頓悟。
　　周衍覺得，若是完成這壹系列記憶傳承，哪怕是沒有肉身的情況下，他周衍的戰力也壹定可以達到雙九巔峰。
　　這簡直是壹種無法形容的飛速提升。
　　周衍默默的體會著李傻子的領悟，漸漸的恢復李傻子過去逐漸顯化的壹系列記憶，心漸漸的再次安定沈穩下來。
　　這次伴隨生出的記憶，是李傻子踏足雷炎破道山之前的記憶，這壹次，裏面有著李傻子從記事起到踏足雷炎破道山前的全部記憶。
　　小時候的事情，李傻子記憶也模糊，不清晰，但李傻子記得很清楚的壹件事，就是李家人在他記事的時候第壹次侮辱他、朝著他身上吐口水的時候，是李憐晴救的他。
　　李憐晴不僅救他，還將他當壹個小弟弟般照顧，這其中壹直對他也並不算差，只是壹份善意的救護而已。
　　但也算不得好，因為李憐晴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將李傻子當回事，只是因為李傻子時時刻刻將李憐晴放在心上而已。
　　之後，遇到了蕭天倫，李憐晴便越發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了對方，從而更加疏遠李傻子。
　　直到，直到雨仙子出現然後離開，直到李傻子被逼下跪而因為蕭天倫侮辱的言論刺激了他，重新生出了至尊血脈之後，李傻子才真正的有了靈智。
　　有了靈智的李傻子成長得很快，明悟的道理漸漸多了起來，便又自己拾回了哥哥李然為他所做的壹切的相關記憶，因為哥哥李然是壹直帶著李傻子的靈魂辦事，李傻子生出了至尊之血後，連這些都自然的明白了。
　　因為這件事，因為李然，李傻子放下了那其實並不成熟的情感——其實那僅僅只是壹個傻子對於壹種母性的依賴而已，將李憐晴當成了可以依靠的人，而並非是什麽戀人，更不知道什麽喜歡。
　　有了靈智，李傻子便也只是心中感恩李憐晴，再沒有所謂的依戀和愛慕之意。
　　這些記憶，便出現在了周衍的心中，李傻子的心性剎那成熟，獲得了李易身份的記憶這壹點，又並沒有出現在周衍的記憶之中。
　　所以周衍除了對於李傻子忽然覺醒覺得有些詫異和突兀之外，其余也沒有覺得不對。
　　周衍也知道，李傻子生出至尊精血同時生出邪惡殺念，恢復相關李然的系列記憶，才是他成長起來的根本，至於這壹小段的記憶如何，未來必定還是會出現的。
　　如今沒有隨著李傻子的記憶傳遞給他周衍，周衍覺得也是機緣未到。
　　此時，獲得了這些記憶，更加能理解李傻子的成長，周衍對於雷炎尊者的每壹次傳授，都更比李傻子領悟的多，因為周衍是站在李傻子的肩膀上再去領悟，李傻子領悟到的周衍都不需要去領悟，只需要在相同的時間裏去領悟李傻子沒有領悟到的，這勢必可以走得更遠。
　　正是如此，周衍更是有壹種雷炎尊者被他偷師的感覺，同時，周衍也越發覺得，能以這樣的手段偷師，雷衍王的厲害，簡直是非同小可。
　　周衍心中五味塵雜，便見李傻子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對於雷炎尊者的誇贊也絲毫不放在心頭，似乎雷炎尊者說的人和他都不是壹個人般，他幾乎連聽都沒有聽。
　　這對於壹個尊者是相當的不尊重的，但李傻子的臉從頭到尾都這麽冷酷淡漠，而雷炎尊者似乎知曉李傻子的性格如此，也完全不以為意。
　　周衍默默的看著這壹切發生，心中只覺得李傻子也的確很有個性，很牛，起碼在面對壹位超越劍神之上的尊者的時候，他也可以如此不以為意。
　　也許，李傻子就如他表現的那樣，如壹匹孤狼，如孤獨的王者，永遠都會這麽淡漠和不在意。他似乎也知道他的壹生只有十年壽命，不配擁有愛情也不配擁有其它，所以殘破的壹生，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在意。
　　這種心境，周衍忽然明白，心中的那些感慨忽然便都消失了。
　　周衍的心，因為這壹份感同身受，而真正的沈澱了下來。
　　這是李傻子的悲哀，又何嘗不是雷衍王、是他周衍的悲哀？
　　如果知道自己不過是活在別人的利用之中，還有萬千強者覬覦要挖走自己的靈魂，知道自己拼命掙紮也只有十年的壽命，十年即便可以達到最巔峰，即便可以娶萬界奇女子為妻那又如何呢？終究會給自己和他人留下痛苦。
　　不敢愛，也不能愛，不敢恨，似乎也不能恨。
　　因為他沒有時間去愛，也沒有時間去恨。十年，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的十年，又能如何？
　　所以，如果沒有更好的天賦，如果沒有更好的悟性，只會連十年的時間都不擁有。因為如果失敗了，死了，連這最基本的找姜家復仇的機會，也都沒有！
　　周衍剎那間同步了李傻子片刻的記憶，靈魂如遭雷擊。
　　忽然他同樣的淡定了，淡漠了。
　　是啊，既然如此，有什麽天賦豈不是正常？因為哪怕是不能理解也要拼死去理解，不能做到最好，就沒有最大的把握煉化域魂丹，就不能……
　　明白了李傻子的心境，周衍心中悲戚，情緒有些低落。
　　“唉，我知道妳心中覺得，十年不能做什麽事，但無論如何，十年其實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只要妳足夠強大，自己建立魂海宇宙，便可以自己稱王啊。比如說，弄個什麽雷衍王的，然後在自己的國度裏，將時間的法則改變，建立什麽古星古城，參悟造化，留下自己的血脈，培養自己的勢力，起碼十年之後，即便是妳身死，但妳的道衍化成為法則傳給妳的麾下勢力，必定也是壹方力量啊。”
　　“所以，凡事也不必悲觀。領悟了位面之後妳就知道時間也是相對的。我們悟道者在大的環境下，時間都相同，而自己也不能進入自己創造的時間世界，也不能進入他人創造的時間世界，但是妳自己孕育攜帶妳靈魂的‘種子’，卻可以。就像是那些位面所制造的‘圈養地’壹般。”
　　“若妳自己弄壹個圈養地，建造壹方古城用以祭天，到時候我就幫妳弄到悟道茶之類的神藥，種植下去，讓時間加速，祭天古城裏妳撒播的種子，將無比了得。”
　　“嗯，現在就不多說了，妳先與我談談妳的斬魂之道的領悟情況，然後我幫妳分魂。”
　　雷炎尊者提出了很多建議，說了很多鼓勵的話。
　　這些話，也的確讓李傻子的目光陡然明亮了幾分。
　　而壹直沈默不言的李傻子，此時也終於說話了：“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或者是整個宇宙，宇宙之外的壹切，都沒有絕對的完美，因為絕對的完美，就是壹個圓。而壹個圓，它註定是不可能突破的。
　　不能突破，就是完美的最大缺陷，所以完美也並不完美。換言之，不完美反而是真正的修士夢寐以求的。這就是殘缺之美，也是殘缺之道。
　　這就是破而後立背後的真正大道，因為破而後立，就是殘缺之道的壹種最基本的體現！
　　所以，我覺得，我有這般信念，妳斬我魂，我以雙魂同活。他日，我要自斬靈魂千百次，活出無數種偉大的劍體，要踐踏那些仇人。”
　　李傻子的話語，擲地有聲，非常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