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四十五章 丟失了重要的東西

　　那壹刻，光澤降落，包裹了周衍，隨後周衍獲得了另外的壹份傳承，宗師形意拳意的傳承。
　　因為這份傳承，周衍似乎陷入了壹種未知的封鎮之中，喪失了壹切的能力，定格在了原地。
　　“啊——”
　　這個，遠方傳來了壹聲輕輕的驚呼聲，隨後壹個紫衣紗裙的女子出現了，她以壹種無比震驚的目光看著發生的這壹切。
　　似乎極為駭然。
　　“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妳必須死。但妳任務沒有完成，就暫時讓‘虛我’取代‘我’好了。”
　　蒼老的聲音說道。
　　接著，有壹枚玉質的光芒碎片，霍然殺入了那紫衣紗裙少女的眉心。
　　那壹刻，紫衣紗裙少女呆滯了壹下，接著倒在了地上。
　　又過了片刻，壹個白衣紗裙的女子自虛空降臨，她同樣非常美麗，但是她，卻忽然鉆入了這紫衣紗裙女子的身體之中。
　　再過了片刻，紫衣紗裙女子清醒了，有些疑惑的走向了寒潭，而其之前發生的所有壹切，似乎都已經遺忘。
　　而周衍，此時也不在石壁上，而依然在寒潭之中。
　　寒潭之中的周衍正在閉目沈思，似乎處於壹種頓悟狀態，那劍者的境界邁入了全新的境界。
　　“周衍，妳還在這裏修煉？妳這樣壓榨潛力——”
　　紫衣紗裙少女居高臨下，目光冷然的盯著周衍，說道。
　　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周衍打斷了。
　　“妳不覺得這壹切很熟悉嗎？”
　　“周衍，妳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妳心中的人應該是知道的。不過妳如今即便不知道，將來也會知道。”
　　周衍笑了笑，身影壹動，已經飛上了寒潭，站在了周靈衣的身邊。
　　周靈衣紫衣紗裙舞動，整個人不由警惕的倒退了數步，雙手很本能的捂住還沒有發育成熟的酥胸，似乎擔心周衍作出禽獸的事情來。
　　“我本來不知道，不過剛才，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反而忽然想到了壹個問題。這個問題，會讓我找到我丟失的東西。”
　　“至於妳，妳已經不是妳自己了啊，妳還不知道嗎？”
　　周衍搖了搖頭，與周靈衣擦身而過。
　　那壹刻，周靈衣呆滯了，她似乎無法想到什麽情況，但很快她臉色便變得蒼白了起來。
　　隨即，周靈衣忽然追上了周衍，擋住了周衍前行的路，道：“妳告訴我，妳看到了什麽，我若不是我，我又是誰？或者說，誰又是我？”
　　周靈衣稚嫩的臉上，帶著迷惘之意，那雙美麗的眸子裏，卻如可以倒影出兩個周衍的身影來。
　　她這句話只是問周衍，但卻反而問入了周衍的心靈深處。
　　“我是誰？誰又是我？”
　　這似乎是壹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但又似乎是壹個極難回答的問題。
　　“我若不是我，豈非我的存在也毫無意義？若是被妳否定我存在的意義，那麽我就沒有任何必要活下去了。”
　　周靈衣莫名的說道。
　　她說話有些自言自語，但是那些話，卻給予了周衍不小的沖擊。
　　“不管妳是誰，但妳既然活著，必定就有妳活著的意義。活著的意義或許就在於每個人都要給生活定義壹個意義，生活才具有意義。不然生活本身，根本不存在意義可言。”
　　周衍感覺，他的心態受到上壹世李傻子的記憶影響，又受到宗師記憶片段的影響，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因而面對這樣的問題，暫時也只能如此告知周靈衣。
　　但是那傳承記憶的片刻，周衍的確如靈魂出竅，看到了壹個白衣仙子取代了周靈衣。
　　可這壹幕，他卻藏在了心底。
　　“妳認為我活著有意義，那麽我只會為妳而活著。周衍謝謝妳，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活著的意義，但妳像是生命的主宰，妳賦予我存在的意義，那麽我的存在就具有意義。”
　　周靈衣壹改先前的冷淡，聲音無比溫柔的說道。
　　她雙眼脈脈含情，甚至於有種主動投懷送抱的沖動。
　　周衍面對這般情況，心中反而有些驚悚，他倒退了幾步，拉開了與周靈衣的距離。
　　“嗯，很晚了，夜也涼了，妳早些回去吧。只要妳認為自己是周靈衣，那麽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妳存在的價值。”
　　周衍下意識的說道。
　　周靈衣壹怔，隨即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接著轉過身，壹步步的離去。
　　那壹刻，周衍又恍然看到，周靈衣背後背著壹位白衣幽靈壹般的美艷女子。
　　那美艷的女子壓在周靈衣的背上，卻在周靈衣前行的時候回過頭來，朝著周衍溫柔的笑。
　　那笑容，慘白，淒然。
　　周衍心中發寒，他凝神觀看，卻如眼花了壹樣，周靈衣的紫衣身影已經遠去。
　　寒潭還是寒潭。
　　野鶴依舊飛舞。
　　周衍從身體裏感知到那壹團獨特的能量後，他以大意誌逼迫了出來，卻見到了壹個虛影的蒼老身影。
　　“哥哥，不要誆騙我了，我已經記得上壹世的事情了。李傻子最終還是死了，而那活著的人，只是取而代之的活著，活出的是壹個假象啊！他的人生這麽淒慘，又何必要活著呢？”
　　周衍苦笑著，顫聲說道。
　　“所以，我寧願上壹世是虛假的，那就不會有真實的這壹世了。”
　　周衍繼續說道。
　　“弟弟，沒有想到妳已經寂滅，還能攜帶著上壹世的記憶，那記憶，已經化作了無盡的祖血，遍灑神州大地。我們兄弟，終究是要失敗了嗎？”
　　蒼老的身影有些佝僂，顫栗著，說出很哆嗦的話。
　　“我沒有獲得全部的記憶，雷炎破道山的事情，忘記了太多，記憶也銜接不上，能恢復的，或許都只是壹些刻骨銘心的記憶罷。後來絕情之後，什麽都已經不記得了。”
　　周衍說道。
　　“那……那這壹世之初，妳已經知道部分真相，妳能繼續走下去嗎？妳如今甚至修煉不入門，將來的路是多麽漫長。”
　　蒼老的身影，也就是李然的那壹縷虛魂說道。
　　“覺醒的人，更接近於超脫，強大起來應該很快。而且我攜帶著我隨身的兵器斬邪劍，這就是神州大地的那柄軒轅劍吧？可惜如今已經殘破，其有些部分，不知遺失在何處。不過即便如此，此劍為意誌，斬殺壹些神靈，應該也不在話下。”
　　周衍淡然壹笑說道。
　　李然沈默了片刻，道：“姜家的事情，最不確定的因素在於姜尚，我完全算計，沒有想到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唉，若非如此，上壹世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風波了。”
　　“那些事情，說了也無意義，不過我既然重新活過這壹世，那麽的確該走十三魂的路，我清楚自己的目的，卻不會被打擊，只會更加堅定的走下去，雖然前路渺茫，不過只要不為風景駐留就可以了。
　　路上有再多美麗的風景，若自己沒有看風景之心，那麽風景再美也只是風景而已。這和我最終的目的完全在不同的路上。”
　　“無情劍道終究是壹條極好的路，可惜上壹世走晚了，那麽這壹世，就從開始就走好了。”
　　“所以，妳的守護斬魂，並無意義，妳自殺了，給我提供能量就好。”
　　周衍想了想說道。
　　李然輕輕點頭，道：“妳母親李素女的事情，我很抱歉，妳女兒如今只能借助於這個世界重新復活封鎮，這會是壹段非常痛苦的過程，這對於妳的無情劍道，終究會沖擊到極致——”
　　“妳也說了只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沒所謂了。”
　　周衍說道。
　　他隨即長嘆壹聲，又道：“若我沒有李傻子這上壹世的記憶，我想，妳會為我布局壹條路，壹條讓我眾叛親離的路，最終踏入無情劍道。但妳有沒有想過，壹旦這麽走出無情劍道，可能終究會是壹條錯路。推衍終究不是現實，哪怕是壹個點輻射出多個宇宙模式而涵蓋了所有可能，但這世間，命運之力、氣運之力和天機之力終究會左右很多事情的發生。
　　到時候，可能不是壹個雷衍王，可能是壹個嗜血的帝尊啊。”
　　“心是好的，雖然我覺得我依然遺失了許多的東西，但哥哥，我想說，妳的這種方法，從壹開始就錯了。”
　　“不過，壹切也才剛剛開始，現在修正，還來得及。”
　　周衍悵然道。
　　“來得及嗎？或許，如妳所說，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虛影李然似乎忽然明白了壹個關鍵的點，他目光顯出了剎那的淒然之色，卻很好的隱瞞了下來。
　　畢竟，如今的周衍只是壹只沒有踏入修煉境界的螻蟻。
　　“壹切都沒有開始，那就來得及，也不遲。”
　　周衍自信的說道。
　　他不知道自信來自於何方，或許冥冥之中，他已經獲得了這樣壹種主宰的力量。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現在的我，到底是真，還是虛？這世界是真，還是虛？或許，我的本我，也該做些什麽。”
　　李然心中喃喃自語，隨即他直接打出壹股力量，滲透進入周衍的眉心。
　　眉心之中，直接流溢出了生命魂液與泉水，雷炎魂液流淌進入了周衍的丹田，丹田發生變化，形成了獨特的魂海。
　　魂海之中，出現了火焰，火焰之中顯化出了道蓮。
　　道蓮開始生長，連接了大周家族劍元池的能量，打開了靈荷秘境，抽取了淩荷蓮子之力，生出了紫色的火焰。
　　“這本是我留給妳的全部，壹次次可以為妳化解危難，但如今，壹切妳都提前做到了，選擇了無情劍道。那麽，我失去作用，這壹條路，弟弟妳要堅定的走下去，別再回頭。”
　　“我會的。”
　　“那我們，在不朽之路上，再見。”李然微微遲疑，就要解散這壹團虛魂能量。
　　“慢，還有兩件事，請給予我回答。”
　　周衍忽然喊住了李然。
　　“妳說。”
　　李然說道。
　　“第壹，周靈衣先前的事情，是妳出手？”周衍問道。
　　李然微微遲疑，道：“那是風景，不重要對嗎？”
　　周衍沈默半響，道：“但我本能覺得，那不僅僅只是風景。”
　　李然笑了，道：“那妳會本能的覺得，姜雨凝、劍靈小雪都不僅僅是風景，還有，妳更不會覺得妳這壹世的父親周忘塵是風景。”
　　周衍默然，又道：“好，這個問題當妳回答了，那麽第二個問題，我覺得我丟失了重要的東西，可我自己卻不知道，妳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