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魅兒心態失衡，易梵命格終結

　　“因為鎮魂碑就在——”
　　沐雨兮忽然停頓了下來，並沒有繼續說。
　　但是，這片天地的霧氣，依然莫名的翻滾了壹下。
　　動靜並不大，甚至還非常小，但，蘇離看似沒有焦距的散光瞳孔，卻依然透過眼角的余光，察覺到了遠方雲霧的異動。
　　也就是說——魅兒激動了。
　　沐雨兮沈默了下來，長嘆了壹口氣，神色無比的落寞：“蘇大師，無論如何，妳都不會被鎮魂碑鎮壓的，雖然我無法真正的確定原因，但，絕不會就是了。”
　　沐雨兮的語氣很肯定。
　　蘇離沈默半晌，輕嘆道：“我並不在乎這些消息，也不在乎自己的結局，因為，當壹個人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看到了自己無比悲絕的結局的時候，那會是壹種什麽樣的心情？
　　那不是刺激，不是滿足，不是歡愉，也不是空虛。
　　沒有人知道，這種不是空虛的空虛，有多麽的空虛。
　　也沒有人知道，這種不是歡愉的歡愉，又有多麽的歡愉。
　　人生在世，太過艱難，或許，便如雲聖主那樣，當行則行，當死則死吧。
　　既然已經看開了，也就無所謂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而既然能接受死亡了，再接受壹些其它的或者是更多其它的，似乎也已經不是那麽艱難了。”
　　蘇離的語氣淡然，隨意，如看透世情，看透萬象紅塵，看透生死與造化壹般。
　　這是他的心聲，但，也不全是——如果沒有系統、沒有檔案世界發生的那壹幕的話，大抵上，這就的的確確會是他的心聲。
　　螻蟻的掙紮，對於天空而言，連可笑都稱不上。
　　“蘇大師……少爺，我承認，我的確是與妳母親有些關系，但是，眼下，卻並不是什麽好的時機，我也不方便……說明太多。
　　而且，我身上是有封鎮的，壹旦觸及核心的機密，要麽就是沒有挽回的絕地，要麽，就是觸及到了關鍵的禁忌——那，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活下去了。
　　但，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只想說——少爺，無論如何艱難，只要我們能扛過這壹劫，就壹定會好起來的。
　　前路無論如何艱險，少爺，請咬牙堅持走下去！雨兮壹定會壹路相隨，生死不離！
　　若，真有那麽壹天，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雨兮，也壹定會在前方，為少爺鋪好前行的路。”
　　沐雨兮主動靠近蘇離，輕輕擁抱了壹下蘇離。
　　“雨兮，我推衍過了的，結局已定，沒有任何希望了。現在，我唯壹可以做的，就是讓現在過得更好壹些，更隨意壹些。
　　雨兮，我們不說這個了，妳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情吧。
　　我母親現在連墳都被人挖了，而我父親，墳墓之中，卻是空的。
　　我百思而不得其解，也推衍不出因果，這真的很奇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妳應該知道吧？”
　　蘇離輕聲詢問道。
　　此時的他，說話都很緩慢，不急不緩，就仿佛，已經將所有的壹切，都完全的放下了。
　　如今，他的詢問，也僅僅是和他的身世相關。
　　沐雨兮聞言，深深的看了蘇離壹眼，半晌之後，她才道：“少爺，妳——壹定要知道嗎？”
　　蘇離嘆道：“我怕我現在不知道，明後天，就沒有機會知道了。”
　　沐雨兮咬了壹下嘴唇，道：“那……”
　　沐雨兮說著，美眸之中，似乎作出了壹個艱難的決定。
　　隨即，她認真的凝視著蘇離，道：“少爺，妳現在能凝聚靈氣嗎？若是可以，就凝聚靈氣，取壹滴眉心之血，在雨兮的眉心上，寫出壹個‘穆’字。
　　若是這個‘穆’字能發光，並滲入雨兮的眉心深處，那麽，雨兮就可以說壹些相關的隱秘給少爺知道了。
　　若是不行，就說明——少爺目前各方面，還欠缺很多，因而，雨兮便什麽都不能說了。”
　　蘇離點了點頭，服用了壹顆補氣丹，然後凝聚靈氣，取眉心精血，然後在沐雨兮的眉心，書寫了壹個非常工整的‘穆’字。
　　書寫完之後，‘穆’字開始發光，並很快就滲透進了沐雨兮的眉心。
　　片刻後，沐雨兮的眼瞳之中，顯出壹抹痛苦之色，神情，也無比的悲傷。
　　又過了片刻，沐雨兮收斂了情緒，輕聲道：“當年，有壹對姐妹，關系非常好。姐姐名為‘穆清雅’，妹妹名為‘穆清妃’。
　　姐姐‘穆清雅’，嫁給了壹個名為‘蘇星河’的超凡天機大師。
　　而妹妹穆清妃，則嫁給了壹個名為‘沐君逸’的巡察使，此人來自神秘的鎮魂殿。
　　只是，忽然有壹天，蘇星河推衍出了壹場可怕的天機……
　　那時候，少爺和小姐都還沒有出生，但是在經過月冥城的時候，少爺當時很奇怪的忽然覺醒了殞寂之魂，甚至，因此而以神秘的推衍天賦、化夢境為推衍，在夢境之中與穆清雅、蘇星河商議，說自己無能，不想讓他們為難，所以自己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那壹幕，將蘇星河和穆清雅嚇住了，當場驚醒之後，便立刻檢測體內的孩子。
　　可惜，很不幸，孩子雖然保住了，但丟失了極其重要的先天壹魂！
　　為此，蘇星河拼盡全力，便推衍出了壹處養魂之地，準備將那孩子——也就是少爺妳養在其中。
　　可惜，這件事，不知出了什麽變化。
　　當兩個孩子出生之後，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兇險——似乎，其中壹個孩子的命格，乃是極道超脫命格！
　　而另外壹個女嬰兒，也有著很特殊的造化命格，幾乎也是活死人命格！
　　兩個孩子，沒有壹個能正常成長起來。
　　所以，當時，穆清雅做了壹個非常大膽的決定——她將那個女嬰兒的命格剝離了出來，並將部分初生的靈魂，進行異化，並分離掉了蘇家的血脈，打入了我母親穆清妃體內。
　　當時，我母親穆清妃，剛孕育了壹個女嬰兒，並取名沐念君，但是很不幸，沐念君剛被仇人滅殺了。
　　當時的沐家，也因為遭遇未知的危機，全族都被殺絕。
　　因為幽冥穆族的特殊性，所以，我因那個女嬰兒的手段，脫離了壹劫，並借此身份為跳板，在壹個普通‘沐’家的孕婦腹中重新誕生了出來。
　　那個女嬰兒……唉……”
　　沐雨兮說著，淚水模糊了雙眼，但她卻繼續哽咽道：“少爺，妳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什麽說蘇離的‘離’，是‘悲歡離合’的‘離’？為什麽有時候也會說是‘生離死別’的‘離’呢？因為，潛意識裏，少爺妳的誕生，就是悲歡離合，生離死別。
　　而妳那個孿生的姐姐……從生到死，她都沒有壹個屬於她的名字。
　　但，我覺得，我就是她——至少，我也是她的壹部分，雖然，我的血脈全部都剝離了出去。
　　那壹天，巫月城的巫月湖，潮汐漫天，大雨滂沱，天地仿佛即將面臨毀滅的浩劫。
　　所以，我的名字，不是沐念君，而是‘蘇雨汐’或‘穆雨汐’。
　　這，也是我為她取的名字，可是我知道，她若還活著，壹定不會喜歡這個名字——因為，她應該和她的弟弟的感情會非常的好。
　　所以，她的名字，應該是——悲歡離合的‘合’，所以，她名叫‘蘇荷’。
　　少爺，您說，這個名字好聽嗎？
　　可惜，雨兮只是雨兮，不配、也沒資格當蘇荷。”
　　沐雨兮說著，聲淚泣下，情緒完全控制不住。
　　蘇離沈默不語。
　　這諸多信息，基本是真的。
　　但，他已經並不單純。
　　他還是充錢那個少年，但不是從前那個少年了。
　　這是沐雨兮的信仰，但，不是他蘇離的。
　　因為，沐雨兮已經被魅兒控制了——而曾經，他對諸葛無為提及過他自己乃是‘活死人命格’的事情，並信口開河的扯到了他的師尊，並說了壹件他胡謅的事，當時，他是這麽說的。
　　“事情，發生在十八年前，那，應該還是我剛剛在母親體內孕育不久的時候。
　　那次，母親說，她的傷勢已經很重了，估計孩子可能會夭折，而且，即便真的出生了，也會因為先天不足的原因，連當個普通人，都很難。
　　而這般，若是再被仇人發現，結果只會更加淒慘。
　　基於這些考慮，母親和父親商議後決定，提前，終結那個嬰兒的生命。
　　那時候，我似忽然就開啟了靈智，並明白了父母的難處。
　　所以，當天晚上，師尊幫我創立了壹道夢境，夢境之中，我見到了父親和母親，並和他們談心了。
　　我說，‘父親，母親，孩兒無能，不想讓妳們為難，我走了。’。
　　當時，母親驚醒過來之後，便發現，那個孩子，已經快要死了。
　　後來，師尊重新幫我續命，我的命格，便從此超脫。
　　之後，師尊傳授了我壹份傳承，但是我自身，卻處於蒙蔽的渾渾噩噩的狀態。
　　母親病逝之後，這情況有所好轉，但很快又變得渾渾噩噩了……”
　　當時，他只是信口開河的亂說，想以此震懾住諸葛無為。
　　而如今，沐雨兮，卻補充了壹個類似的真實經歷。
　　真？
　　假？
　　還是被魅兒侵蝕之後，沐雨兮連真相都不知道？
　　若只是這樣，都還好說，畢竟，這些還在蘇離的掌控之中。
　　但，有壹個更可怕的可能——蘇離都不願意去想，同時，那也是在檔案世界沒有涉及到的壹個層面。
　　蘇離此時裝作是萬念俱灰的絕望狀態，對於世間的看法，也應該是無比黑暗的。
　　所以，他準備把事情從另外壹方面搞大，看看情況。
　　所以，蘇離伸手，幫沐雨兮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並輕嘆了壹聲，道：“雨兮，妳錯了。”
　　沐雨兮聞言，淚眼模糊的目光，帶著壹絲茫然與疑惑的看著蘇離。
　　“雨兮，這壹切，其實應該只是妳個人理所當然的想法。
　　這次，我徹底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以壹種瀕死之人的心態去看這件事，才發現——如果他們真的在乎，就絕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所以，其實有壹個很殘酷的可能——雨兮，妳是棄子，我也是棄子。
　　棄子，拋棄出來，吸引別人仇恨的目光的傀儡而已，明白了嗎？”
　　“我因為天生靈魂缺失，沒有能力繼承傳承，所以，蘇荷此時非但已經繼承了那位超凡天機大師的所有傳承，甚至也繼承了幽冥穆族的所有傳承。而妳——恐怕也是同樣如此。
　　妳的體質雖好，但其實是是非禍端的源泉，以這樣的方式舍棄妳，非但不會讓妳憎恨，反而還會讓妳無比忠誠，無比感恩呢。
　　我們，被我們的父母廢物利用啦！雨兮，妳說是不是？”
　　蘇離笑了笑。
　　這笑容，有些冰冷和無情，也有些，太過於殘忍和黑暗。
　　但，如果是壹個將死之人，考慮問題的出發點，難道，不正應該是這樣嗎？
　　在修行者的世界談人性？
　　修行者，都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了，已經，不是人了！
　　那，還有什麽人性可言呢？
　　“少爺，妳妳妳——”
　　沐雨兮再次如遭雷擊，雙眼都瞪圓了，臉色，也格外的蒼白。
　　似乎，蘇離的壹席話，便如驚雷壹樣，炸響在了她的心中，她的靈魂深處。
　　如這種話，如果是其余人說，她是壹定會嗤之以鼻、壹定會不信的！
　　但，這話是蘇離說出來的——哪怕，此時蘇離的情況非常糟糕，甚至，被鎮壓在了這殞魂茶罐之中，隨時都會死去，可他終究是壹位靈魂變異、殞寂之魂復蘇的天機大師！
　　終究，還是有著本身的特殊感應、特殊推衍天賦的。
　　那麽，這種天機大師在瀕死之前的話，會出錯嗎？
　　這種出錯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正是如此，沐雨兮的世界，恍若壹下子就崩塌了。
　　她的信念，都如立刻被擊碎了！
　　“少爺……”
　　沐雨兮呆呆的看著蘇離，眼中的淚水還沒有幹涸，便再次湧出。
　　她不想哭泣，但，若真相如此，那……她的壹生，便是被無盡淒涼貫穿的壹生，永遠都無力掙紮。
　　“雨兮，我推衍過妳的命格，以妳的體質，我最開始推衍出的結果，就不算好，然後幫妳改了兩次，卻沒有想到……唉。”
　　蘇離拉起沐雨兮的手，捂在手心，又道：“我不想再被利用，也不想在這麽掙紮下去了。既然未來必定慘烈，而且，還被父母算計拋棄，索性，就徹底放棄吧。
　　雨兮，妳願意陪我壹起嗎？我們雖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蘇離又道。
　　“少爺，雨兮……願意陪著少爺壹起死。”
　　沐雨兮眼神堅定，立刻不再猶豫。
　　她本就準備將本源給予蘇離，然後去死——這是她最終會選擇的路。
　　如今，若是少爺壹心求死，那，便壹起死好了。
　　……
　　幻靈舟中。
　　操控幻靈舟禦空去找妖嵐的雲青萱，此時心情異常煩躁不安。
　　就仿佛，這份煩躁與不安，來自於殞魂茶罐壹樣。
　　隨後，雲青萱將部分心思沈浸到了殞魂茶罐之中，然後，看到了蘇離拉著沐雨兮壹起死的場面。
　　壹時間，雲青萱差點兒吐血。
　　她並不知道，真正想要吐血的，是魅兒。
　　此時，魅兒的內心是崩潰的——合著我所有的計劃圓滿，妳在這裏遇到壹個拉壹個自殺？
　　妳這存心搗亂，還是真不想活了？
　　妳這是壹點兒活下去的信心都沒有？
　　是被徹底打擊了嗎？
　　還是說，沒有能三妻四妾、受人敬仰，然後就被打回原形，徹底頹廢了？
　　魅兒活了很久遠的歲月，但是那些遭受打擊之後徹底殞落的天驕，她也見了不少，卻沒有想到，蘇星河和穆清雅的兒子，竟是這麽不堪造就？
　　這是真·爛泥扶不上墻啊！
　　“是不是透露的信息太多，以至於他背負了太大的壓力，覺得徹底沒希望了啊……”
　　“這，看樣子得讓他先嘗壹些甜頭？”
　　“可，現在這般情況，哪裏去給他甜頭嘗？而且，壹旦雲青萱見到雲易梵，雲易梵還會給他壹個下馬威，羞辱、折辱他壹頓！
　　這樣壹來，怕是更是想尋死了！
　　更遑論，這人竟然腦補他父親母親算計他，要將他推出來當吸引仇恨的工具？！
　　這想法，太恐怖了吧？！”
　　殞魂茶罐裏，魅兒的心情簡直是難以形容有多麽糟糕了。
　　畢竟，她可以算計壹切，卻唯獨無法算計壹個廢物可以有多麽的廢！
　　“這人，有這樣壹身能力了，竟是這麽不堪——我……說他是廢物，還真是……高看他了。光是他這心態，這影響力，怕是他與那雲青萱說幾句，雲青萱都想自殺了。”
　　魅兒遲疑了起來。
　　肯定不能這麽繼續下去了。
　　以蘇離的表現來看，他只要有點兒能力，估計擡手就將他自己給殺了。
　　這種人——能怎麽辦？
　　想辦法給些甜頭，先哄著唄！
　　魅兒準備，先將壹些計劃壓壹壓——蘇離這邊，還是得先穩住才行。
　　她算計壹輩子，第壹次發現，對於壹個壹心想死、無欲無求的絕望之人，毫無辦法！
　　魅兒的情緒，自然影響到了雲青萱。
　　雲青萱自身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便很自然的生出了‘惻隱之心’，同情之心，甚至是憐憫之心。
　　忽然間，雲青萱就有壹種感同身受的強烈感覺，就仿佛，她父母也將她算計了似的。
　　想著想著，雲青萱就代入了進去，然後，竟是忽然就想放棄為母親復仇了——若非是這時候，她修煉的‘專氣致柔’功法忽然加速流轉，恐怕，她就被影響了。
　　然後，雲青萱身影出現在了殞魂茶罐裏，準備去開導蘇離和沐雨兮。
　　而殞魂茶罐深處的魅兒，默默的再次摧動《專氣致柔》功法在雲青萱身體裏運轉之後，才幽幽嘆了口氣。
　　心累。
　　好處壹點都沒獲取到，關鍵的魔魂也還沒有復蘇，窺視也是半點都窺視不到——窺視到的，就是那壹片蒼白、悲絕的慘烈絕望內心！
　　這種心境——這踏馬人生是有多苦逼啊！
　　我魅兒被人煉制成茶罐了，都還茍活到如今不放棄呢，我內心也沒妳他娘的這麽荒涼悲絕、死氣壹片啊啊啊啊啊！
　　妳壹個十八歲的少年，受點兒狗屁大小的打擊，妳他娘的至於嗎？
　　至於嗎！
　　妳還是個男人嗎？
　　就妳這，還敢想著三妻四妾，日夜笙歌？
　　真給妳妳受得了嗎？
　　妳扛得住嗎？
　　妳……”
　　魅兒心中無盡的吐槽完畢，然後，她沒法想下去了，她覺得，再這麽下去，她真的要逼瘋了！
　　雲青萱此時的心情，也莫名的忐忑不安——蘇大師，我就這最後壹線希望，妳壹心尋死，妳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原本是想鎮壓妳的，讓妳瞧瞧我的厲害！
　　現在，我時時刻刻給妳跪下行嗎？
　　我給妳當壹次舔機大師行嗎？
　　求求妳別老想著去死啊妳！
　　雲青萱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那些桀驁不馴的、有個性的，她都覺得很容易對付。
　　但是這種滾刀肉，這種壹心求死的，實在是把她給懟住了，差點給惡心壞了。
　　爛泥！
　　真是扶不起的爛泥！
　　氣死老娘了！
　　“呼——”
　　雲青萱深吸壹口氣，壓下那暴躁的小脾氣，臉上堆起幾分討好的笑，道：“蘇大師，不如，我這會兒，先伺候妳壹下？我們雖無法合道，但是可以做壹些其它的事情，這樣，也可以表現壹下我的誠意。”
　　雲青萱說著，還努力的表現出壹抹少女的羞怯、嬌羞的模樣來。
　　這害羞、欲拒還迎的模樣，有幾分是真的，畢竟她是未經人事的少女。
　　但更多的卻是假的。
　　畢竟，要達到目的，這下是得真給蘇離甜頭了。
　　那，對於壹個氣血旺盛、整天想著三妻四妾的少年而言，什麽才是最大的甜頭？
　　當然是讓他體驗壹下‘天倫之樂’了。
　　雖不能深入交流，但不是還有別的地方嗎？
　　而且，上面通常是比下面更有樂趣壹些的——雲青萱沒經歷過，但不代表她不懂啊！
　　雲青萱倒是說得直接了，沐雨兮卻俏臉通紅，同時也極其生氣。
　　“雲青萱，妳是不是賤啊，妳算什麽？也配當少爺的舔奴？妳當我沐雨兮不存在的？”
　　沐雨兮直接冷著臉開懟了。
　　蘇離楞了楞。
　　然後，心情反而說不出的古怪。
　　這是……兩個少女開撕了？
　　怎麽搞得像是小三互相撕逼的現場似的？
　　“呵呵，沐雨兮，說到底，妳不過是被拋棄的棄子罷了，蘇大師的話，十之八九是真的！所以，妳談什麽資格，豈不是很可笑？
　　另外，我雲青萱，來自於曾經的……雲家，血脈無比高貴的雲家！
　　我不配當蘇大師的舔……妳配？
　　論血脈，我和蘇大師，才是絕配，就妳這裝清純的小賤人，骨子裏還不知多騷呢！
　　不說別的，就妳玄陰聖體，天生的下賤、合道的命格，就是從骨子裏，騷到靈魂裏了！”
　　雲青萱本就不爽沐雨兮，裝尼瑪小可愛呢！
　　沐雨兮也對雲青萱這種不擇手段的女人非常的不喜，特別是，此人對少爺居心叵測。
　　所以，她也毫不客氣的罵了起來：“呵，我的體質，乃是為少爺而生，只要少爺喜歡，當什麽我都樂意！但我不像是妳，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連弟弟都殺！
　　雲青萱，妳無論怎麽罵，我都不會太在意的，我在意的是，我在少爺心中的形象！
　　我無論怎麽卑賤，我的底線，我的壹切，都是少爺。
　　而妳不同，妳的壹切，只是利用！
　　妳憑什麽和我爭？
　　妳胸比我大嗎？
　　顏值比我高嗎？
　　身材比我好嗎？
　　性格比我純粹、純真嗎？
　　我的純潔是真的真。
　　而妳的所謂的純潔，是不是真的真，就難說了。
　　畢竟，妳的殞魂茶罐那麽厲害，想要變純潔，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就像是有些法寶，看起來多麽新，但實際上，使用過的修行者，可能有十萬八千了！”
　　……
　　兩人的撕逼大會，倒是讓蘇離真正的漲了見識。
　　修行者三妻四妾？
　　蘇離眼下是體會到了，就兩個，就恨不得相互滅對方滿門了。
　　果然，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蘇離淡漠的看著，也不插嘴。
　　反正，打不起來的。
　　打了沐雨兮，他不滿，魅兒那邊肯定是沒法過關，所以雲青萱不會真出手。
　　打了雲青萱？
　　沐雨兮也知道，唯壹的出路，還真指望這不擇手段的女人，所以也不會真的讓她受傷。
　　而且，雲青萱雖然罵了，無論如何也要顧慮壹下蘇離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真打起來，雲青萱真打得過沐雨兮？
　　雲青萱在這計劃的關鍵時刻，還真不敢做得太過——畢竟，沐雨兮身上，極有可能有些封印什麽的，能將她鎮壓下來，獻給雲易梵，都算是不錯了。
　　她這時候和沐雨兮大拼壹場，豈不是虧得吐血？
　　基於這些，兩人的吵鬧，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最終，雲青萱也沒能如願的成為蘇離的舔機大師。
　　當然，沐雨兮也被雲青萱死死的盯著——想偷偷的伺候蘇大師？我雲青萱也不是吃素的，我也是能吃雞的！我就盯著妳，我看妳怎麽吃雞！
　　……
　　就這般，很快，時間就流逝了將近半個時辰。
　　這時候，妖嵐的殺戮，已經完畢。
　　由煉魂幡扮演的妖嵐，已經開始執行計劃。
　　雲青萱這邊，也開始和另外壹個妖嵐、也就是清霜聯手。
　　只是，表現上，是雲青萱以殞魂茶罐，當場鎮壓了清霜，並找到了雲易梵。
　　接下來，自然是雲青萱和雲易梵準備聯手，對付被妖嵐算計了的華淩殤了。
　　只不過，這壹情況，出現了壹些細微的變化。
　　雲易梵沒有去追殺華淩殤，反而對雲青萱道：“妳的誠意不夠！我聽說蘇離此人在妳手中，妳將他獻給我，我想讓他幫我推衍壹下我的命格！
　　我隱約覺得，我會被算計，會死！
　　所以，如果妳現在拒絕，那不好意思，解決華淩殤之前，我先直接殺了妳，再將妳徹底采補掉！”
　　雲易梵說話之間，蘇離調出了雲易梵的人生檔案，查看了壹番。
　　然後，他發現，雲易梵的命格上，出現了壹行奇特的變化——那是四個血色大字：即將——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