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三章 因果填補，回第壹天

　　蘇離說的那些話，方月凝此時完全無法理解。
　　但是她卻沒有詢問。
　　在業火之中，那兩具炸開的屍體，很快便灰飛煙滅。
　　而此時，隨著這兩具屍體的灰飛煙滅，蘇離的系統，又產生了壹輪全新的蛻變。
　　這種蛻變，是壹種源自於因果上的蛻變。
　　不僅這部分產生了變化，甚至，在系統各方面的能力上，也明顯有了極大的增幅。
　　就如同，壹個普通人的洗筋伐髓壹樣。
　　系統此時的情況，也同樣如此。
　　蘇離掃了壹眼系統面板。
　　在系統面板上，對應的信息是蘇離自己的，信息的變化並不是很大。
　　可是系統本身，的的確確是變強了。
　　不在數據上顯示，但那壹切的發展，已經很清晰的呈現在了蘇離的心中。
　　不僅如此，隨著這兩人的死亡，隨著這裏的壹切都被徹底的抹除，甚至，隨著這壹片特殊的龍窟之地被徹底的改變，蘇離隱約感應到，這片天地似乎都已經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這種不穩定，就像是規則上的不穩定，又像是規則上的崩塌。
　　蘇離站在這樣的天地裏，卻仍然有壹種前世作為普通人會存在的那種暈車般的難受感。
　　“這莫非是暈法則？”
　　蘇離想到了這壹點，也不由覺得頗為有趣。
　　他的心態已經產生了極大的變化，甚至再壹次的極盡鉛華。
　　所以，這壹次，他反而更加的隨意和坦然。
　　方月凝沒有詢問，但是眼中還是有著深深的感激之意。
　　而蘇離的心思，卻更多的關註了壹下他自己的境界——隨著系統的蛻變完成，隨著他的心神等方面的成長，他的境界，也非常自然的從築基境壹重圓滿，直接達到了築基境五重圓滿的層次。
　　這種提升，足足提升了五個境界，而且還是處於壹種極道法則之下的蛻變，可謂是真正的道法自然的精進。
　　而這壹切，蘇離卻從來都沒有去追求過。
　　法於道，成於道，也法道自然。
　　完成了這樣的沈澱，蘇離知道，他完成了壹份巨大的因果。
　　具體說，就是溧河村這壹份巨大的因果。
　　而這樣的因果完成，引出的規則的劇變，導致他出現了‘暈法則’的情況。
　　就像是普通的勻速行駛和靜止壹樣，這是不會出現‘暈車’之類的情況的。
　　可若是忽然加速或者忽然減速，就會出現這樣的不適情況。
　　有些人是察覺不到這樣的異常，即便察覺到了也不會有什麽異常反應。
　　但有些人，卻會出現嚴重的癥狀，而這些人，也往往非常的敏感。
　　如今，蘇離的情況，也不外如是。
　　也就是說，天地間的規則，在大幅度的劇變。
　　體現在蘇離身上，體現在蘇離的眼中的，也同樣如此。
　　此時，蘇離甚至可以感應到冥冥之中的某個類似於平行世界般的世界裏，有些對應的因果正在不斷的歸墟，不斷的湮滅。
　　而這壹切，則都是因為他此時的做法而產生，而輻射向了四方。
　　好壹會兒之後，壹切已經徹底的平息。
　　這壹場恐怖的因果也因此而徹底的終結。
　　這時候，蘇離已經感應到了這個世界又變得完全的不同了起來。
　　似乎，壹切已經走上了壹個無比美好的軌道，從最開始的偏離嚴重，到被徹底的拉回正軌。
　　壹切，重新恢復了正常。
　　這時候，蘇離身邊，也只剩下了雲青濯、雲暖陽以及方月凝了。
　　而歷經了壹些機緣，方月凝、雲青濯和雲暖陽身上的所有傷勢，如今也已經徹底的恢復，甚至還獲得了壹些額外的好處。
　　“蘇離，這壹次，無論如何，我欠妳壹份因果，將來，我壹定會償還給妳的。”
　　方月凝語氣堅定的說道。
　　蘇離點了點頭，道：“有心就好。而且，這壹次其實即便是沒有我，妳也是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的。”
　　方月凝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雲暖陽和雲青濯。
　　“妳們先回去，我和他說說話，然後，接下來我再去找妳們，與妳們壹起去處理昆山古廟的事情。”
　　方月凝輕聲道。
　　雲暖陽和雲青濯遲疑了壹下，隨即雲青濯開口道：“嗯，那妳也多多保重。如果可以的話，有些事情也不必要壹個人背著，該說的就應該說出來。”
　　雲暖陽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難得，如今壹切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而且這壹次整體算起來還算順利。”
　　方月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雲青濯和雲暖陽也不再多言，而是朝著蘇離和方月凝躬身行了壹禮，接著身影很快消失。
　　隨後，這片荒原區域，也就只有蘇離和方月凝兩人了。
　　“妳現在是打算與我徹底的分得清清楚楚的，還是有其余的想法？”
　　蘇離見方月凝許久沒有說話，便開口道。
　　方月凝沈思了半晌，才輕嘆壹聲，道：“我不知道，活得很矛盾。但眼下，我確實是希望妳可以早些崛起。”
　　蘇離道：“然後呢？”
　　方月凝抿了抿嘴唇，道：“然後，然後就是希望方家可以有崛起的那壹天吧。”
　　蘇離道：“僅僅只是這麽簡單嗎？”
　　方月凝道：“簡單嗎？”
　　蘇離道：“如果只是這樣，確實不難。第壹點，已經完成了。而第二點，也是很快的事情。”
　　方月凝聞言，深深看了蘇離壹眼，道：“那麽，關於之前的事情，妳還會耿耿於懷嗎？”
　　蘇離道：“作為當事人，多多少少會有壹些吧，只不過，明白了這其中的因果，那就自然熄了對應的心思。”
　　方月凝道：“謝謝。”
　　蘇離搖了搖頭，道：“這話應該我說。”
　　方月凝轉過身，看向了遠方。
　　天空變得正常之後，夕陽的余暉都已經籠罩了過來。
　　這代表了壹天的時間又即將流逝。
　　好壹會兒，方月凝才道：“以後，妳有什麽打算呢？”
　　蘇離道：“或許會等，或許會走自己的那條路，抑或者——查缺補漏吧。”
　　查缺補漏什麽，蘇離沒有多說。
　　這壹點，方月凝當然也絕不會懂。
　　因為這世間，或許也沒有人能真正的懂了。
　　自修復了溧河村的這個巨大的因果囚籠之後，蘇離發現，他即便是領悟了入世的真正意義，卻無法做到真正的入世。
　　他始終還是處於壹種漂浮般的若即若離的狀態。
　　這種漂浮和若即若離，不是針對修行者，不是針對生命，而僅僅只是針對他自己。
　　方月凝沈默了片刻之後，又道：“那——妳對於我們之間的關系，現在怎麽看，將來又會怎麽看呢？”
　　蘇離深深看了方月凝壹眼，道：“看法其實很簡單——妳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方月凝聞言，嬌軀輕顫，隨即美眸以壹種極其不可思議的神色看向蘇離。
　　似乎，她很想確定，蘇離是否真的擁有這樣的壹份心思！
　　但是，在她的眼中，蘇離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眼神也壹如既往的真摯，動人。
　　那壹刻，方月凝忽然讀懂了蘇離的眼神，也似乎讀懂了蘇離的心。
　　那是壹份無比真摯的眼神，也是壹顆無比純粹的心。
　　或許，這世間所有的癡情人的眼神匯聚在壹起，都無法比擬蘇離的眼神。
　　甚至，這世間所有癡情人的心匯聚在壹起，都比不上蘇離的心的真誠。
　　壹眼，似乎已經看透了人世間的花開花落，看透了人間的萬般風華。
　　那壹刻，方月凝的芳心顫栗，心神忽然蕩漾起了巨大的漣漪。
　　之前的所有壹切，都僅僅只是責任，也僅僅只是——報答。
　　這壹切，和感情沒有任何關系。
　　而如今，她發現，不知不覺之間，感情似乎已經有了，而且，還很深。
　　這份感情，不是來自於這短暫的接觸，更不是之前的所謂的婚約。
　　而是壹種源自於靈魂深處的觸動，源自於更加古老時代裏的情感的羈絆。
　　方月凝仿佛忽然回憶起了壹個神秘的記憶場景。
　　那是她在和蘇離進行著壹種特別親密的負距離交流。
　　而交流的目的則是，蘇離蘊含著毀滅的因果，以及非常可怕的囚籠。
　　面對這樣的毀滅因果以及可怕的囚籠，解決之法，就是以真正的天地陰陽大道來破滅，消除。
　　最初，方月凝當然是不會犧牲自己而去做這件事。
　　但偏偏，除此之外，方月凝找不到任何的辦法。
　　在最終抉擇之下，方月凝選擇了犧牲自己，與蘇離進行大道陰陽合道。
　　而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方月凝才漸漸的認可了蘇離。
　　……
　　這樣的記憶場景，非常短暫，甚至還非常的模糊。
　　但對於方月凝而言，卻已經足夠。
　　因為她已經隱約明白了她與蘇離曾經的某些糾葛。
　　所以，當方月凝恢復了部分記憶之後，方月凝同樣也明白到了他如今的處境是何其堪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眼下的情況，也的確是如此。
　　“妳……蘇離，妳如今，已經不願意再逃避了嗎？”
　　方月凝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忍不住微微臉紅，然後美眸以壹種無比復雜的眼神看向了蘇離。
　　蘇離搖了搖頭，道：“如今的壹切，我都已經不會再逃避了。”
　　方月凝道：“可惜，我如今的情況，已經難以改變了。除非，真正的走入歸墟，然後活出下壹世。但是，怕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蘇離道：“現在，妳願意放下方家了？”
　　方月凝道：“溧河村這最大的隱患，被妳輕易破除。而這裏的隱患沒了，牽扯的因果會非常巨大。相對而言，沒有了這裏的掣肘，那麽方家崛起是遲早的。有我和沒有我，已經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
　　蘇離道：“也對，這片龍窟之地，對於方家的血脈和能力，有著極大的壓制效果，如今沒有了，方家確實只會在很短暫的時間裏徹底的崛起。”
　　方月凝道：“所以，我並不擔心。如果可以——或者說如果妳真的願意不離不棄，那麽，下壹世，我必生死相依！”
　　蘇離道：“好，我可以幫妳踏入歸墟，進入忘塵寰，活出下壹世。”
　　方月凝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自己去做就好，到時候，我們再次相遇，相知，相愛，然後，當我們真正的走到了壹起，走向了完美的因果，那時候，妳壹定會知道，誰是我，我是誰。”
　　蘇離點了點頭，道：“好，那我等妳。”
　　方月凝道：“不，是我等妳——我在未來等妳。”
　　……
　　和方月凝完成了這樣壹份因果的交待之後，蘇離才發現，這個世界已經完全的變得不同了。
　　與此同時，蘇離才發現，虛空甚至是整個世界像是被切割了開來壹般。
　　蘇離靜靜的看著，沒有阻止。
　　當然，他即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像是時空切割，將這壹部分完全的剪貼了下來，然後又運行了某種神秘的手段，進行了壹種奇怪的‘粘貼’，並進行了某些方面的填補。
　　這壹切的過程，蘇離都無比清晰的感應到了。
　　不僅感應到了，蘇離還發現，隨著這種剪貼、粘貼變得格外的清晰，時間的流逝，也像是開了加速器壹般，以壹種極為可怕的速度在極速流逝著。
　　“嗯？”
　　這樣快速的時間流逝，蘇離看到是簡直就是滄海桑田、日新月異的劇烈變化！
　　更可怕的是……
　　這種變化，壹直在持續。
　　蘇離沈思之間，已經有所明悟。
　　隨即，他調出了系統面板，認真看向了上面的時間。
　　時間的數字，就像是抽風了壹樣，在極速的變化著。
　　歸墟時代。
　　太淵時代。
　　太初時代。
　　殞寂時代。
　　雲皇時代。
　　是的。
　　雲皇時代。
　　時間很快來到了雲皇時代！
　　【叮——人生檔案系統激活。】
　　【叮——時間點：雲荒歷3030年8月28日上午7時37分（當前）。】
　　【叮——地點：烏璃鎮，溧河村外落霞荒山，殞寂古廟。】
　　【事件：作為壹名穿越者，妳覺醒了系統，準備開啟壹段天機神算的人生。
　　那麽，第壹個任務：幫沐雨兮改變命運。】
　　【具體要求：請具體摸索。】
　　【具體獎勵：淺藍小精靈復蘇。】
　　……
　　系統的提醒聲，不時在蘇離的腦海之中響起。
　　而這時候，蘇離才從那種滄海桑田般的時間維度清醒了過來。
　　十萬年，竟是在呼吸之間，就這樣的流逝了。
　　而他，則在這樣的狀態下，來到了雲荒歷——也就是雲皇歷的那壹天！
　　和沐雨兮相見的第壹天！
　　這會是怎樣的壹天呢？
　　這又是壹個怎樣的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