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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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宵並不是很想跟許爻上演什麽兄友弟恭的場面，但今天許山峰那壹巴掌打下去，他確實火氣壹下就上來了。
　　他許山峰有什麽資格打許爻呢？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許爻母子。
　　不管許爻嘴上多不著調，也不管兩人初相識的時候，這人揣著什麽壞心思接近自己，許宵看見他受委屈，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他對許爻說：“在醫院，收斂點。”
　　話是這麽說，但許爻笑盈盈地求撫摸時，他也沒推開對方。
　　兄弟倆在急救室外膩歪，兩顆心，沒十分之壹的心思分出來為裏面的許山峰擔憂。
　　許爻說：“我今天表現不錯吧？回去是不是得獎勵我？”
　　許宵擡手彈了壹下他的額頭，讓他老老實實坐著，別在醫院發情。
　　許爻倒是聽話，在他旁邊緊貼著他坐好。
　　兩人坐了壹會兒，許爻突然開口問：“哥，妳今天這算是心願達成了嗎？”
　　許宵壹開始並沒懂他的意思，也沒想太多，只是隨口說壹句：“這也太便宜他了。”
　　身邊的許爻似乎松了壹口氣，低頭笑了笑。
　　許宵問他：“怎麽了？”
　　許爻搖搖頭，往後靠著椅子看前方。
　　急救室對面就是窗戶，此刻只有月光灑進來。
　　許爻其實是有壹瞬間的擔憂，他猶豫了壹下決定還是不告訴許宵了，說出來容易遭人笑話。
　　他跟許宵之間，說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但兩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所謂的血緣關系在維系他們關系這方面，還不如炮友的身份來得重要。
　　打壹開始，他們就都沒想過接受這個親兄弟，如果不是因為許山峰，二人根本不會有過多的交集，頂多湊壹起打個炮，像如今這種搭夥過日子似的生活，根本不會有。
　　許爻剛開始也是不稀罕的。
　　他散漫慣了，雖然跟同事合租，但沒事的時候都壹個人窩在房間裏，打打遊戲，看看色情網站，偶爾跟狐朋狗友出去喝點酒玩壹玩，無拘無束。
　　他東西可以亂放，三餐時間也不定，出任務的時候從來不要命，是隊裏有名的“拼命三郎”。
　　可自從跟許宵住在壹起，他得守規矩。
　　他這個哥哥規矩特多，他不吃早餐都要罵他。
　　也是跟許宵住在壹起之後，許爻覺得自己從根兒上就變了，他比以前貪婪了，竟然想有個像模像樣的家了。
　　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他壹再想抹掉自己的這個念頭，更重要的是，他得抹掉自己想跟許宵壹直這麽壹起生活下去的念頭，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對方都很清楚，他們這樣的狀態不可能維持很久。
　　當有壹天，許山峰死了，或者以其他形式再次消失在他們兄弟倆的世界裏之後，他跟許宵的這種關系也就可以結束了。
　　許爻剛剛很擔心這壹天來得太快了。
　　他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可恥，也就不敢說出來，怕被許宵嘲笑——那人是肯定會笑話他的。
　　“想什麽呢？”許宵說，“難得見妳這麽嚴肅。”
　　“我嚴肅的時候多了，只是妳沒看見。”許爻被許宵的聲音叫了回來，又換上了那副混不吝的樣子。
　　許宵盯著他的眼睛看，總覺得許爻有心事，但轉念壹想，他們兩個並不是可以相互說心事的關系，索性沒問下去。
　　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在急救室外坐著，等著，各懷心事，但唯獨不關心許山峰的情況。
　　等許山峰從急救室出來，許宵這才想起還沒給他媽打個電話匯報壹下情況。
　　等許宵媽媽趕到醫院，許山峰已經被轉移進了病房。
　　“醫生說問題不大。”許宵淡定地站在許山峰的病床邊，淡定地對他媽說，“年紀大了，壹時火氣上湧，腦出血。”
　　腦出血被他說得像是吃飯噎了壹下那麽簡單。
　　許宵媽媽疑惑地看向他：“怎麽就火氣上湧了？今天我出門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
　　“我哪兒知道。”許宵嘀咕，“可能是想到自己上半輩子幹的混蛋事，也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氣的吧。”
　　許宵媽媽斜了他壹眼：“是他自己氣的，還是妳氣的？”
　　“我才懶得理他。”
　　許宵跟他媽說話時，許爻壹直乖乖地站在哥哥身邊，壹聲沒吭。
　　他偷偷地觀察著這母子倆，越看越覺得，許宵他媽的臉上也沒有此時應該出現的擔心。
　　搞了半天，這壹大家子，沒壹個人真心對待許山峰。
　　不過這才是正常的，把許山峰當人看，那才不對勁。
　　“對了，”許宵又說，“醫生說他命保住了，不過可能以後會有後遺癥。”
　　“什麽後遺癥？”
　　“偏癱吧，今天來醫院的路上就說不清楚話了，腦子壞了，往後就是廢人壹個了。”許宵看向他媽，“妳真打算照顧他？”
　　許宵他媽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然後說：“妳別管，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