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敲打

　　忙完這邊的事情，回到派出所已經是晚上十壹點，王所讓陸令明天上午休息壹上午，下午再跟著值班，陸令也就趁機和王所說了壹下遊隊的事情。
　　“後天周五，妳們組休息，妳去縣局看看”，王所倒是答應的痛快。
　　領導基本上都喜歡捂著人不放，其實王所也是這種人，誰也不願意手底下的人全跑了，但是王興江這個人牛逼的地方就在於，他眼光卓越。他明白，“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他們的羽毛太鮮亮了。”（註1）
　　壹個註定關不住的人，就沒必要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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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值班，陸令早起還是參加了早會。他精力還算旺盛，晚上12點睡覺，七點多自然就起床了，不耽誤第二天工作。
　　早會，通報表揚了昨天沙頭鎮派出所抓的傳銷案子，局長順便還表揚了遊隊和王所。
　　前幾天，陸令被通報表揚了壹次，他還覺得很開心，現在這才明白，通報表揚屬於最常規的獎勵，並不少見。尤其是對於領導層，這樣的獎勵基本上沒用，對新來的還有點用處。
　　簡單地來說，新人經驗條短，得到壹個“通報表揚”能有點用，領導升級需要的經驗條太長，通報表揚已經“不漲經驗”了，他們需要的是三等功之類的東西。
　　當然了，這都是外物，真的要進步，還得靠成績和……
　　早會後，陸令就去了前臺，李靜靜見了他便問道：“剛剛於局說咱們所昨天也去沙頭鎮幫忙去了，王所沒帶妳嗎？”
　　“帶了，在那邊忙到十壹點多才回來。”陸令道。
　　“果然啊，王所現在去哪都想帶著妳。”
　　“咋？妳也想去啊？”陸令聞著李靜靜這話感覺有點酸。
　　“我去幹嘛，我只是想說，妳昨天晚上忙到這麽晚，今天也不讓妳休息壹天。”
　　陸令聽出了李靜靜的意思，她並不是單純地關心陸令，而是她很忙很煩，想找個人和她壹起吐槽這sb制度和領導。
　　“領導讓我休息，但是我……起床早啊……妳自己說，咱們所，在這待著能幹嘛？所以就過來坐著唄。”陸令既不想罵領導，也不想說明自己多麽熱愛工作。
　　“倒也是，妳在這確實也沒事，唉……”李靜靜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聊了。
　　她在這壹整年了，她明白，雖然這個季節不太忙，但是其他季節辦案民警比她要忙的多。她的忙，是均勻的，其他人是不固定的。
　　“別嘆氣，這不今天都周四了，妳這也不忙，馬上就周末了，過完周末就快元旦了。”
　　“也是，這是個好消息……嗯，今天晚上可以買個小蛋糕”，李靜靜像是自言自語，說完這才想到陸令在壹旁：“妳想吃啥？明天壹早我給妳帶。”
　　“明天早上我得去壹趟縣局，妳大清早的別忙活了。對了，我前天去了壹趟遼東市區，江邊那裏真的挺漂亮的。”
　　“是吧！”李靜靜聽到這裏就很開心：“我家就在江邊，哎，要是下次周末妳去市裏，記得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陸令點了點頭。
　　“還沒問，妳明天去縣局幹嘛？”李靜靜突然想到了什麽。
　　“咱們所的這個命案，我昨天和刑警遊隊長聊了聊，明天打算去刑警隊看看案子。”陸令實話實說。
　　“啊？哪個遊隊？遊少華？”李靜靜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嗯，妳也認識？”陸令有些好奇。
　　“怎麽找他了……妳這……行吧……”李靜靜欲言又止。
　　陸令也不知道李靜靜這是咋了，也就沒多問，正好這會兒也有人來辦戶口，他就和旁邊的曲師傅聊了起來，聊了幾句，就開始拿電腦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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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上午也沒啥事，中午吃飯的時候，李靜靜卡著點離開了前臺，曲增敏就和陸令問道：“妳明天要去縣局搞這個案子了？”
　　“沒，就是遊隊邀請我過去，我就過去看看。這個案子畢竟也是咱們所的案子，看完我就回來。”
　　“遊少華邀請妳？”曲增敏有點驚訝：“妳這可以啊，有兩把刷子！對了，妳這事，和王所說了嗎？雖然明天妳休息，但是……”
　　曲增敏有些想說教，陸令點了點頭：“昨天回來我就說了，王所也答應了，這種事肯定得和領導先說啊。昨天晚上回來，11點多了，王所讓我今天上午休息，我順便和他說的。我還想著今天午飯的時候和蘇師傅、您也說壹下。”
　　“嗯”，曲增敏沒想到陸令辦事還挺周到，而且不藏著掖著，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這孩子懂事而不舒服，主要是他壹拳打棉花上很難受。
　　這就好像，妳得到了壹個秘密，妳興奮地告訴別人，結果飛快地說了壹半，對方跟妳說他知道。這就很不爽。前幾天壹起吃了頓火鍋，曲增敏和陸令關系還是近了不少的。
　　想了想，曲增敏接著說道：“妳知道為啥，李靜靜提起遊少華那個態度嗎？”
　　“這我確實不知道，咋回事啊？”陸令其實心裏想說“我並不想知道”，但還是保持著認真的表情。
　　看到陸令這個表情，曲增敏才舒服了：“她家裏人，和遊隊沾點親戚，她不想在派出所，就找了人，去麻煩遊隊給她調到縣局去。”
　　“啊？”
　　“但是她犯了倆錯，第壹呢，遊少華這個人本身就比較直爽，不愛找人，更不愛找局長，他以前就欠局長的人情，想去市裏都去不成，再去找局長，局長肯定同意，但是他自己就更走不了了；第二呢，李靜靜沒和王所打個招呼，這王所臉往哪擱啊？”曲增敏娓娓道來：“她現在還怪人家遊隊不幫忙呢！”
　　“怪不得”，陸令嘆了口氣。
　　李靜靜這事幹的，著實是有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她找的中間人有問題，這個事居然傳出來了。
　　曲增敏都知道，那意味著派出所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李靜靜自以為保密。
　　曲增敏能知道，這不可能是王所說的，王所這個人不會亂說話，那麽壹定是李靜靜找的聯系遊少華的中間人出問題了，把這個事泄露了。
　　在這種情況下，遊少華更不可能給她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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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1：來自《肖申克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