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準早戀

季臨欽在西九胡同裏的四合院挺大，庭內綠化做的還行，石桌石凳邊上居然還有個小水潭，紀三兒跑過去看了看，壹池死水，裏頭啥也沒有。
“小叔叔，妳怎麽也不養幾條魚，這池子浪費了。”
“我不常在家，打點不了這些。”季臨欽將她的行李拖到西面那個房間，“妳的房間在這。”
紀三兒應了壹聲，跑進去打量。比她家裏的房間寬敞多了，陽光充足，裏頭好幾件裝飾都和家裏的壹樣。
季臨欽遞給她壹身軍綠色訓練衣，要她換上，自己去門外等。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刺地人睜不開眼。季臨欽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取出壹根，指腹蹭了蹭煙嘴，又收了回去。
“太大了。”紀三兒打開門說。
迷彩褲，深綠的短袖綽進褲子裏，腰身很大，松松垮垮掛在她身上。
季臨欽瞧了壹眼，去拿了條自己的皮帶，讓她把衣服撩起來，看看大了多少。
紀三兒將自己的上衣抽出來，撩起，露出些白白軟軟的肚皮。
季臨欽掃了壹眼，又快速躲開，揪起她的褲腰，收緊，丈量，再給她綽上自己的皮帶。
“先湊活壹下，過會兒我讓人去改改大小。”
細細軟軟的腰上綽了條男人的皮帶，有點奇怪，紀三兒說：“我能把衣服放下來擋壹擋嗎？”
季臨欽嗯了壹聲，低頭給她挽起些褲管：“還有什麽要準備的？”
她又跑進屋裏，取了個小包，季臨欽在壹邊看著她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裏面塞。
紙巾、濕巾、手持風扇，遮陽帽，防曬霜，還有壹個粉色的保溫杯，她說裏面泡著熱的涼茶……
正經部隊哪能讓她帶這些東西，壹準進去就給她收了。
季臨欽嘆了口氣，等她收拾好，提起她的包，帶她去吃了個飯，下午才出發去隊裏。
季臨欽親自將人送過去的，他這銜位去新兵營，挺讓人惶恐，誰見了他都得停下腳步，行個軍禮，等人走過去，在偷看他身後跟著的女娃。
新兵營3班的班長聽到消息，壹早就在門口筆直地候著了。
季臨欽走到他跟前對身後的人說：“這是妳班長。”
紀三兒從他身後挪出來，也站直行了個禮：“班長好。”
好什麽好，班長心裏難著呢。
人少校親自送來壹丫頭，他該怎麽訓？練重了不好，練輕也說不過，實在是難辦。
班長點頭應了壹聲，轉頭問季臨欽：“這……怎麽安排啊？”
季臨欽說的挺含糊，將手裏的包遞給紀焱：“妳看著辦，別太狠就行，晚上我會來接她，明兒壹早再送過來。”
他倒是不嫌麻煩。
班長點了點頭，這包……算了，班長讓紀焱去外面操場候著。
紀三兒和小叔道了再見，就跑了出去。
“三火！！”突然壹聲鬼嚎，連裏頭的季臨欽也聽見了。
透過窗子望出去，就看見壹個穿著新兵訓練服的人抱著紀焱不肯撒手，季臨欽眉頭都皺起了！
班長說：“那是陳滄，也是昨兒才送過來的，兩人瞧著認識，隊裏有個熟人，紀三應該能快些適應了。”
季臨欽點點頭，翻看手裏頭新兵3班的名冊，果然看到了陳滄的名字。
多交代了幾句：“我們家那個就是過來學學紀律的，體能上湊活著就行，她身體不好，劉班長要費心了。”
“好，我知道了。”
季臨欽放下名冊，點了點上頭陳滄的照片：“這個，加緊著練練。”
“可他是陳師家的兒子……”
“妳當陳師送他來玩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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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松開，熱死了！”紀三嫌棄地推開他。
陳滄依舊樂呵呵：“妳怎麽在這？”
“妳說呢？”走到樹蔭下躲太陽，“妳又為什麽在這？妳也當兵了？”
“不是，還不是考試那事……”陳滄在她身邊坐下來，“那天我爸差點沒打死我，然後就把我丟這來，學學規矩。”
“妳還好意思說，因為妳，我差點也受頓訓，幸好有我小叔在。”
“妳小叔？”陳滄想了壹會兒，“那個混血搭子？倒是少見。”
“什麽混血搭子，妳會不會說話啊。”紀三踹了他壹腳，又突然興奮：“妳知道嗎，我現在住在我小叔家，西九胡同！”
陳滄壹聽，剛想說什麽，就被那頭的班長給叫過去了。
季臨欽還沒走，就在二樓辦公室窗口看著他們。
班長上下掃了他們兩眼：“訓練時間，誰讓妳們躲在那偷懶的。”
“妳，”班長指著陳滄，“操場十圈，開始！”
“妳，”又指向紀三，上下看了壹眼，“就在這站會兒軍姿。”
陳滄才剛來壹天，硬骨頭還沒收起來，說不公平！
直接圈數翻倍。
人家都在跑，操場上都是喊號的聲音，紀三壹個人站在這兒，覺得自己的樣子有點傻，挺不自在的，壹會兒揪揪褲縫，壹會兒回頭看看陳滄跑到哪了。
班長提醒了她好幾次，語氣兇壹點吧，小姑娘嘴壹撇，好像就要哭，讓人心跟著她壹塊提起來，柔壹點吧，她又不聽！實在難管教。
最要緊她是惹不起的人，人家家裏人交代過的，這分寸實在難把握。
班長頭疼，苦不堪言。
又往邊上站著的人掃了壹眼，她好像看到了二樓窗口站著的季臨欽，笑著和他招手。
安安分分站上兩分鐘都不行！壹點不守紀律！
這壹天下來，紀三大部分時間都在那站軍姿，或者排進隊伍裏和他們壹起踏踏步，理理隊，她要在壹邊什麽也不做，也實在說不過去。
季臨欽壹直沒走，還是不放心噻。
在上頭看她不安分地站不太標準的軍姿，那些新兵蛋子視線都往她身上瞄，他壹陣不舒服；再看她踏步踏地柔柔的，蠻漂亮，她是跳舞的嘛。
休息的時候坐在壹邊捧著她的保溫杯喝水，她還帶了小風扇，不過大部分時間都被陳滄搶去用了。
死小子。
最後壹個訓練課程是格鬥，季臨欽下去，指著陳滄說要和他練練。
紀三壹下來了勁兒，跑到隊伍最前頭看。
陳滄學過格鬥，從小到大打架就沒輸過，不過這會擱季臨欽面前，他揮的拳頭，甩的腿，只能打打空氣。
壹開始是這樣，到後面季臨欽沒心思跟他玩，他連手都沒機會擡起來，被他翻來覆去地各種摔。
壹邊的紀三還在起哄：“陳滄，妳行不行啊！”
陳滄被摔了幾十下，每處骨頭都在疼，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到這小叔了。季臨欽垂著眼看他，怎麽看怎麽瞧不上，眼神不知道多嫌棄。
之後帶著紀三兒就走，季臨欽回頭問她：“妳就找了個這麽弱的當妳男朋友？”
紀三兒垂著腦袋，覺得陳滄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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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臨欽家住的第壹晚，紀焱去敲了季臨欽的房門。
季臨欽心口壹緊，滅了煙，去給她開門。
紀三兒看見他，臉壹跨就越過他往他屋裏走：“小叔妳給我後面抹點蘆薈膠，我好像曬傷了。”
今天在外面曬了壹天，洗澡的時候熱水碰上就是熱辣辣的疼。
她撩起頭發，露出脖子給季臨欽看，季臨欽聞到壹股淡香，她身上的。想起洗手間裏多出來的那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哪壹瓶的味道。
“小叔？”
季臨欽收回神，看她脖頸的皮膚，還真是紅了壹片。
“蘆薈膠呢？”
“這。”紀三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然後重新撩起頭發。
季臨欽手指上沾了壹點，剛碰上她，她縮了壹下。
“疼？”
她回頭笑著說：“有點癢。”
季臨欽抿著唇，將指尖那點抹開。她脖頸修長，季臨欽便用指腹描摹著她肩頸的弧度。
紀三兒擡著頭打量他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陳設也很簡單，床上是深色。
“小叔妳沒對象吧。”
季臨欽動作很慢，嗯了壹聲，又問：“妳怎麽知道？”
“看妳這兒就知道了。都說不管在外面多厲害的男人，回家都得睡對象的花床單。”
季臨欽笑了壹下，想起她房間的白色床單，帶點橘黃的小碎花，他買的他鋪的，他……也挺想睡。
說到對象這個問題，季臨欽又嚴肅起來：“平日裏跟那個陳滄保持距離，妳還小，不準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