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大病穩定發揮

　　東樓的接待室裏，小紅帽在聽完於生帶來的情報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思索。
　　幾分鐘後，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童話』深處可能藏著壹個晦暗天使，這真是我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壞的壞消息——也就是說，當初白色展廳裏那個針對我的『陷阱』，其實是那些邪教徒在嘗試讓他們的『主』脫困？」
　　「壹次試探，但不好說下壹次會是什麼形式，」於生慢慢點了點頭，「現在想想，他們在『博物館』中的手法其實很粗糙，獻祭儀式誘導妳失控的過程存在太多不確定性，萬壹妳根本沒能成功抵達白色展廳就撤退了呢？萬壹妳當天晚上臨時改變了主意呢？還有那些被激活之後四處遊蕩的『保安』——它們擋在妳面前，我猜這肯定不是那些邪教徒想看到的情況。」
　　「所以他們可能只是在收集壹些『資料』，想試試看用誘導子集失控的辦法能不能撬動『童話』的結構，」小紅帽眉頭緊鎖著，「成功了自然是好，失敗了線索也會在老鄭那邊斷掉——如果不是妳的『亡者交談』能力過於離奇，特勤局那邊想要把事情查到天使教徒身上都得費壹番力氣。」
　　於生點了點頭：「事實上現在特勤局已經遇上新的麻煩了，他們只抓到那兩個暴露出來的天使教徒，據說抓捕人員在南城那邊盯梢了很久，都沒有發現其他成員的蹤跡——看來在妳活著從博物館出來的第二天，那些邪教徒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控了，所有人都各自斷線隱藏了起來，就那兩個暴露的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的信息會泄露的那麼乾凈，所以沒跑掉。」
　　「……妳鉆進那個邪教徒的腦袋裏都沒找到他同夥的線索嗎？」
　　「沒有，那家夥把自己的心智保護得非常好，艾琳都鑿穿他的潛意識防線了，他還能在夢境裏給自己的同夥打碼，」於生說著撇了撇嘴，顯然有點不爽，「說真的，要是當時他夢裏那個儀式沒出問題，說不定再潛伏壹會我就能發現什麼了，結果那家夥驚醒了……看來當初用假冒偽劣材料導致儀式失敗的事兒在他腦袋裏是真的印象深刻。」
　　他這邊話音剛落，原本還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的艾琳立刻就站了起來：「我對這種事兒印象也很深刻好嗎！妳從五元店裏給我買材料搓身體，我甚至懷疑妳跟他們買的壹個牌子……」
　　於生頓時繃著臉不開口了，有句話在心裏憋著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事實上他給艾琳買的那些「鏈金材料」還不如那幫邪教徒買的偽劣產品呢，同樣的東西後者比他買的還貴了好幾塊。
　　他怕這話說出來的壹瞬間艾琳能飛起來咬人，這家夥今天出門的身體是螺紋鋼的，壹口下去得有1.5臺鉗之力……
　　這時候小紅帽又開口了：「那些天使教徒是肯定還會再出手的，但現在特勤局已經被驚動，邪教徒肯定也會更隱蔽，應該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直接用假委托之類很容易被查出來的東西來襲擊我們的成員，但又怕他們腦子本來就不正常，反而采取壹些更喪心病狂的手段……」
　　「所以這段時間妳們這邊壹定要提高警惕，」於生沈聲說道，「不管是出去活動的成員還是留守孤兒院的，都要小心，要註意有什麼可疑的人或物出現在附近，所有進出孤兒院的人都要檢查身份，熟人也查，最近組織成員接的委托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多交流交流，看有什麼可疑之處，實在不行妳叫我來幫忙，我們反正也沒什麼單子……」
　　於生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他看到對面的少女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鼻子：「妳看我幹什麼？」
　　「嘮嘮叨叨的大人，」小紅帽笑了起來，「妳之前還說我總是嘮嘮叨叨的。」
　　說完不等於生開口，她便擺了擺手：「放心吧，童話雖然都是『孩子』，但也是個在交界地活躍了這麼多年的老牌組織，我們知道該怎麼對付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
　　「另外，妳剛才提到『可疑』……我今天還真遇到壹件可疑的事情。」
　　於生壹聽頓時來了精神：「妳發現什麼了？」
　　「壹片奇怪的陰影，像荊棘叢那樣，在戶外活動區的樓房外墻上，閃了壹下就不見了，但我確認自己真的看見過。」
　　小紅帽壹臉嚴肅地說著，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小或者現階段情報不足就把這件事忽略過去——盟友合作階段要毫無遺漏地把自己發現的違和線索共享出來，這是靈界偵探和調查員這個特殊行當裏不成文的「規矩」。
　　有太多人就是因為在跟異域或實體打交道的時候漏掉了那麼壹丁點的情報而喪命的。
　　於生對小紅帽描述中的那道陰影感到疑惑。
　　作為壹個「新手」，他當然想不到那是什麼東西。
　　打破沈默的是艾琳：「以前在孤兒院範圍內看見過類似的東西嗎？」
　　「如果妳是說類似像『幻覺』壹樣的現象，那並不稀奇，這裏活躍著無數噩夢和嘗試幹涉現實的東西，晚上某個教室裏突然傳來說話聲或者鎖著的房間裏亮起燈光、有人跳舞都是發生過的事，但要具體到和那片荊棘壹模壹樣的陰影，是第壹次出現，」小紅帽思索著說道，「而且還發生在這麼敏感的時候。」
　　於生壹時間沒開口，他低頭思索著，過了好長時間才打破沈默：「那正好，來談談我要跟妳提的另壹件事吧。」
　　小紅帽好奇地看著他。
　　「我有壹個方案，或許可以暫時把整個孤兒院的孩子都『保護』起來，」於生擡起頭，壹臉肅然地對少女說道，「但這需要妳們配合，以及……過程可能稍微古怪了那麼壹點點。」
　　小紅帽壹聽，頓時眼睛都睜大了：「啊？妳認真的？！有這種辦法？」「還記得妳跟曉曉都進去過的那片『荒原』嗎？」於生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妳們都在那裏躲過了壹次黑森林中的襲擊。」
　　小紅帽眨了眨眼：「……妳是說，這個過程是可以批量『復制』的？」
　　「應該可以，就把妳和曉曉的經歷在其他人身上都來壹遍就行，」於生說著，伸出壹根手指，「簡單講……來壹口。」
　　小紅帽原本興奮期待的表情忽然變成了呆滯：「……」
　　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個事兒了。
　　「我確認壹下啊，」少女壹臉糾結地看著於生，「整個孤兒院七十多號人，妳是打算給我們壹人來『壹口』？」
　　「對。」
　　「……妳血夠嗎？」
　　「用量應該不大，」於生壹臉認真，「當初胡貍就用牙在我手上刮了個小傷口就管用了——而且實在不行我可以分兩次。」
　　小紅帽還是感覺這個話題很怪：「那妳具體打算怎麼操作？直接讓孩子們搞壹個什麼『受血』儀式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主意，我們這首先是壹個正規組織……」
　　「目前主要是幾個方案，分別是毛血旺，涼拌血腸，血豆腐，我血粉絲湯，以及混水裏讓他們拿呲水槍打血仗……但最後這個方案臨出門的時候讓我給否了，主要是因為現在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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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紅帽壹楞壹楞地聽著對方這壹串計劃，臉上的表情跟理智蒸發完了似的，過了得有兩分鐘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那眼珠子就差瞪到於生臉上了：「妳得向我支付聽妳這幾個『方案』的費用——我今晚上起碼得兩針理智阻斷劑才能睡得著了！」
　　於生壹聽對方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就知道自己這些方案雖然沖擊比較大，但還是被聽進去了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但他剛笑到壹半，旁邊壹直沒怎麼說話的狐貍卻開口了：「恩公，其實我壹直想問了，血……弄熟了還管用嗎？」
　　於生臉上的笑容跟小紅帽目瞪口呆的表情壹塊凝固當場。
　　然後於生想了想，跟胡貍探討起來：「但生的腥啊，太小的孩子接受不了……塗身上生效又太慢，效果也不穩定。」
　　「加點香菜呢？我可愛吃香菜啦。」
　　「不太行——小孩子不愛吃香菜的比較多。」
　　小紅帽瞪著眼睛在於生跟胡貍之間來回掃了得有十幾遍，終於忍不住開口：「不是，這麼邪門的問題妳們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討論的嗎？」
　　「習慣了就好，」艾琳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他們壹直這樣，於生什麼都敢尋思，胡貍什麼都敢接受。」
　　幸好，這詭異的討論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覺得，可以先分批測試壹下效果，」於生壹臉嚴肅地轉向小紅帽，也不管對方現在的理智有沒有做好準備便開口說道，「先讓像妳這樣的『家長』試試，畢竟妳們本身已經到了很不穩定的時候，屬於高危人群，先把妳們的『保護機制』建立起來是收效最高的，孩子們的話……大都在噩夢的初級階段，可以先緩緩。妳覺得怎麼樣？」
　　小紅帽在那呆呆地坐著，神遊天外了好壹會，眼睛才忽地壹輪，遲疑著開口：「……那我怎麼跟他們講啊？用什麼理由把大家叫過來？」
　　「……妳就說妳點了個外賣。」
　　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