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結界？鬼域？

　　煉器閣從外表看，其貌不揚。
　　就是字面意思。
　　有點像是平民窟那種結構的建築區，屋挨著屋，樓挨著樓，閣挨著閣，上面還有各種線繩，搭著衣服，立著木板，壹些地方掛著亂七八糟的布料，顯得十分雜亂無章。
　　這裏的人也是壹樣。
　　基本都是精裝的漢子，扛著木材、礦石，忙忙碌碌，還有的大聲吆喝，大部分都赤裸著上身，要不，就是只穿個坎肩什麽的。
　　皮膚黝黑，流著汗珠，空氣裏都是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除了精壯的漢子，這裏另外壹個特色是，煙霧繚繞。
　　不是那種清風雲霧，而是燒炭產生的煙霧。
　　雖然有些從煙筒裏排出去，但也有壹些飄散在四周，這就導致了空氣不好，視野也不好，但有趣的是，在這種濃煙黑霧中，整個煉器閣或者說‘火工坊’，居然有壹種仙閣隱匿，神秘莫測的感覺。
　　“這不是真正的煉器閣吧？”徐默問相嬰。
　　自從她和林九淵進來，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們。
　　眼神，都來自那些精壯的男人們。
　　這地方女人極少。
　　就算有，也是壹個個比男人還強壯，這會兒突然來了兩個這麽如花似玉的，不看，反而不正常。
　　相嬰那是毫不在意，畢竟是接近六百歲的老蛇精了，扭腰擺臀，自然無比。林九淵就有些不自然，但還能穩住，說明心態可以，只不過有待加強。
　　“這裏就是煉器閣。”相嬰道。
　　徐默指著裏面更好壹些的閣樓問：“確定不是那邊？”
　　“就在這兒。”相嬰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到壹個很窄的巷子口，眼睛壹亮：“找到了。”
　　壹邊說，壹邊指著地上壹塊石碑讓徐默看。
　　徐默細看，這石碑不大，只有十幾公分高，像是壹個被砍伐後的樹樁。
　　不過通體黑色，更像是壹塊黑炭。
　　“此物所在，標明煉器閣的入口，從這條巷子走進去就是了。”相嬰說完，率先往裏走，徐默很好奇，這黑炭壹樣的石碑上啥也沒寫，這玩意搞錯了不是很尷尬？
　　但畢竟相嬰之前是來過的，所以現在也只能信她。
　　三人挨個擠進去。
　　這裏煙霧更多，感覺在這裏多待壹會兒估摸都能背過氣去。
　　“到了，到了！”相嬰聲音從前面傳過來，徐默壹看，前面有壹扇門，上面掛著壹個牌子。
　　就寫著‘煉器閣’三個字。
　　還真就這麽明目張膽。
　　感覺任何壹個人，只要進了這個巷子，都能看到這個牌子。
　　徐默剛想問這是不是太招搖了。
　　但他很快發現，這牌子上的三個字似乎在活動。
　　再仔細看。
　　這三個字隔空漂浮，似黑氣繚繞。
　　“是某種法力。”
　　徐默立刻反應過來，這東西，估摸只有修法者才能看到，凡人進來，是看不到這三個字的。
　　哪怕就光明正大的擺在這裏。
　　“九淵，妳來看看，能看到什麽？”徐默把林九淵拉過來，讓她給瞅瞅。
　　林九淵初學修法，雖然涉獵不深，但畢竟是吃過大螃蟹肉的，之後又跟著徐默吃魚和蚌、蝦這些精怪，多少積累了壹些法力。
　　所以她也能看到，只不過，字跡比較模糊罷了。
　　從這破門裏進去，徐默只感覺壹股熱浪撲面而來。
　　就和進了桑拿房壹樣。
　　熱浪很剛猛，屬於普通人承受不住的那種。
　　裏面是壹條走廊，穿過之後，到了壹個大廳，這裏能聽到各種打鐵的聲響，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徐默仔細又聽。
　　發現金鐵撞擊聲中，還夾雜著壹些詭異怪響，如慘叫、如嘶吼、如哀嚎，混合著痛苦、絕望和由此而產生的恨意。
　　“這地方有意思啊。”徐默瞇著眼，東瞅西看，和劉姥姥進大觀園時壹樣，看哪兒都稀罕。
　　林九淵也差不多。
　　不過她似乎沒有聽到那些哀嚎聲。
　　相嬰向前走去，她背後背著壹個包袱，裏面就有靈兆道人的元嬰和肉華蓋。
　　“幾位，頭壹次來嗎？”
　　壹個夥計走過來招呼。
　　這夥計穿著長袍，像是壹個只會讀死書的窮酸書生。
　　長臉吊眼，配合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怪異。
　　像是，壹只狐貍。
　　“老鴉呢？”相嬰問，估摸是她認識的熟人。
　　“老鴉？讓我想想……它犯了規矩，被閣主給煉了。”這夥計更熱情了，他知道，能見過，甚至認識老鴉的，至少都是百年前來過的修法者。
　　有百年以上的道行。
　　壹般來說，這種都不好惹，甭管是人，還是妖，又或者是其他的妖邪。
　　“小哥怎麽稱呼？”徐默湊過來問。
　　“叫我小明就行。”夥計吊吊眼看了徐默壹眼，也很恭敬，但顯然，沒有對相嬰那般低三下四。
　　明顯，也是看人下菜的。
　　徐默問他現在怎麽煉法器。
　　就是什麽價錢和規矩。
　　“這裏有成品，不過得上二樓，也可以定制，兩份料，壹份貨。”
　　徐默聽懂了。
　　心說這夠黑的啊。
　　等於是要煉制壹個法器，得準備兩倍的材料，而對方就吃掉其中壹份，當做報酬。
　　徐默看相嬰，後者點了點頭。
　　那意思，以前也是這價。
　　人家沒坑妳。
　　“元嬰練器，華蓋就當做報酬。”相嬰這時候取下包裹，放在木桌上。
　　夥計打開查看，連連說好。
　　“這元嬰，也快到大成境界了，很厲害啊。這肉華蓋也不差，可惜，只有壹個，若有三個，那就好了。”
　　驗貨無誤，夥計問：“要煉什麽法器？”
　　這個徐默路上想過，也和相嬰探討過，當下是道：“煉壹把法劍！”
　　他修《青蓮劍典》，融合了《禦天九劍訣》，可禦不止壹把劍，若是再有壹把和虎魄劍相似的法劍，徐默感覺自己的戰力，還能提升壹倍。
　　“法劍？”夥計壹笑，點頭：“行，正好我們最好的鑄劍師父在，讓她來煉，壹個時辰的功夫就能給妳煉出來。”
　　說完，抱著元嬰和肉華蓋就走進了後面的屋子。
　　叮叮當當和恐怖的慘叫聲，便是從那些屋子裏傳出來的。
　　徐默看那夥計離開，就問相嬰：“他們，該不會拿了東西不給煉，或者來個掉包計吧？”
　　沒法子，徐默認定這個世界裏的修仙者沒有壹個好人，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不能不防啊。
　　“這個妳可以放心，煉器閣很講規矩，童叟無欺。”相嬰給徐默吃定心丸，說她很早以前也擔心過。
　　但真正接觸過壹次，就會知道煉器閣最講究行規。
　　這裏，從不問妳材料是從哪兒來的。
　　甭管是偷來，搶來還是騙來，對他們來說，都壹樣，從來不會過問，也沒有他們不敢收的材料。
　　材料就是材料。
　　生意，就是生意。
　　能存世數百年，沒有規矩是辦不到的。
　　接下來就是等。
　　而這個大廳之內，並非只有徐默他們三個人。
　　另外壹邊，有壹個人早就等在那邊。
　　是個中年文士。
　　壹身黑袍，頗為儒雅。
　　顯然能進到這裏的，都是修仙者，而修仙者，都不是好人。
　　所以徐默給這個看上去儒雅的中年文士打了兩個標簽。
　　修為不差，心狠手辣。
　　似是感受到徐默的目光，對方居然扭頭看過來，然後微微壹笑，點了點頭。
　　徐默也是熱情回禮。
　　禮貌，還是要講的。
　　不光要講禮貌，徐默還打算更進壹步，過去和對方聊聊。
　　本來對方不主動打招呼，徐默都打算過去，現在人家既然打了招呼，那就更應該過去聊聊。
　　甭管是不是好人，在徐默這裏，都能交朋友。
　　看到徐默走過來，黑袍文士有點懵。
　　心說這什麽意思？
　　剛才就是客氣壹下，這怎麽還湊過來了？
　　要幹嘛？
　　徐默不知道，這中年文士心裏也給他貼了標簽。
　　也是八個字。
　　笑裏藏刀，不是好人。
　　“老哥，怎麽稱呼啊？”徐默壹臉真誠的笑容湊過來，有人說過，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因為運氣差的人根本笑不出來。
　　徐默覺得不對。
　　笑，分真笑和假笑，不能壹概而論。
　　現在他的笑就很真誠，對面的老哥壹定已經感受到了。
　　“散修竇文斌！”黑袍文士很客氣。
　　“竇兄，同為散修，相遇就是緣分啊，咱們得認識認識，我叫徐默，妳叫我小徐就行。”徐默打算在等待的時候，和對方好好聊聊。
　　畢竟，等也是等，找點事兒做還能打發時間，又能增長見聞。
　　“哦，原來是徐道友。”竇文斌雖然客氣，但看得出來，不太想說話，這已經表現出來了，壹般人看到，大概率都會識趣離開。
　　徐默屬於小概率的那壹類。
　　“竇兄這衣裳，真不錯，哪兒賣的，我也想搞壹件。”
　　能很明顯的看到對面‘竇兄’眼皮跳了跳。
　　緩了好壹會兒，竇文斌才道：“這是我親手縫制，別的地方買不到。”
　　說完，扭頭，看其他地方，也不說話，潛臺詞是滾，別和我說話了。
　　徐默心態好，不計較。
　　“竇兄，妳還會做衣裳？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兄多才多藝，小弟佩服。”
　　甭管是誰，都喜歡戴高帽，雖說對方厭煩徐默話多，但被誇獎還是會十分受用，心中高興。
　　這就是徐默的社交密碼。
　　說別人愛聽的，這樣對方哪怕厭煩，也不好意思當面翻臉。
　　再說，就是吃準了對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細，壹般稍微有點城府的，都不會直接翻臉。
　　“壹點雕蟲小技，奇淫技巧而已，不值壹提。”
　　對方很謙虛。
　　徐默就仔細看，對方這壹身黑衣，的確不壹般。
　　現在徐默也是識貨的。
　　他能看得出來，這壹身衣服裏，藏著某種詭異。
　　可能是壹只鬼。
　　也可能是某種‘遊神’。
　　又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
　　“竇兄，能否給我也做壹件，妳放心，肯定不會讓老兄妳白忙活的，主要是喜歡這個款式，妳也說了，別的地方買不著。”
　　“這，呵呵，竇某瑣事纏身，可能沒有這個功夫。”
　　雖然委婉，但卻是實打實的拒絕。
　　徐默也不氣餒。
　　“要不，妳把這雕蟲小技教教我？”
　　竇文斌先楞後笑。
　　正巧，那邊有人出來，給他送出煉制好的法器，竇文斌當即走過去，沒有再搭理徐默。
　　徐默這邊也不尷尬。
　　用他的話說，有棗沒棗打三竿，有棗賺，沒棗也不虧。
　　之後又有其他修仙者進來，大都低調，徐默也沒有再過去套近乎，因為他發現了另外壹件有趣的事情。
　　以他剛才從外面看到的這個建築的結構來看，裏面的空間，雖然也不小，但絕對沒有這麽大。
　　等於是看上去兩室壹廳的結構，結果進去之後，發現是六室三廳，大了好幾倍。
　　這明顯不正常。
　　問相嬰，說這是‘乾坤結界’。
　　乃是壹門十分高端的法術。
　　“修仙界中，最好的法器是什麽？不是武器，也不是防身之物，乃是容器。”相嬰給徐默科普。
　　“同樣的口袋裏，人家能裝十樣東西，妳只能裝壹樣，到時候打起來，若是修為勢均力敵的前提下，自然是人家占優。而且出門在外，尋到寶貝，也得有地方存放。最簡單的，壹些不會煉丹的，喜歡直接吞噬人肉的，就需要壹個‘屍盒’，據說這盒子內就有乾坤結界，小小壹個盒子，可裝百具屍體，能壹路走，壹路吃，還能往裏裝。”
　　說起這個的時候，相嬰是壹臉羨慕。
　　顯然她沒有。
　　徐默理解，就是這個世界裏的‘零食袋’。
　　這東西的確稀罕，如果有，他們這壹路也不用壹直背著靈兆道人的元嬰行路，到時候用乾坤袋壹裝，豈不是瀟灑自在。
　　而且對於徐默來說，這東西用處更大。
　　徐默目前主修劍道。
　　他能禦劍。
　　還不止壹把。
　　東陵家的《禦天九劍訣》的極限是九把劍。
　　徐默用《青蓮劍典》融合，已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別說九把劍，就是再多十幾把，他也能禦。
　　記得以前玩遊戲，壹個叫李逍遙家夥的能禦萬劍，名曰‘萬劍訣’。
　　那是幻想出來的。
　　可徐默覺得，只要他足夠努力，或許可以將幻想照進現實，施展出真正的‘萬劍訣’。
　　那這問題就出現了。
　　即便自己真的融合諸多劍法，可以禦上萬把飛劍，但這飛劍怎麽帶在身上是個麻煩。
　　總不能真的帶壹萬把劍在身上吧？
　　也帶不動啊。
　　所以有‘乾坤結界’的容器，就是目前最優的解。
　　“相嬰，我想搞壹個乾坤袋，能搞得起嗎？”徐默問。
　　相嬰瞅了他壹眼：“妳把我賣了得了。”
　　“賣妳就能換壹個？”徐默居然有些心動。
　　相嬰大怒：“我現在就應該把妳給吞了，省的妳以後禍害我。”
　　當然，這是說笑。
　　徐默真誠道歉，說他沒有賣妳換乾坤袋的意思，相嬰也收回了剛才那句話，說放心，不吃妳，怕消化不良。
　　從這壹點看，這個世界的修仙界，乾坤袋是稀罕又極為珍貴的玩意兒。
　　總結，就是目前買不起。
　　徐默是個喜歡不走尋常路的主。
　　他尋思，買不起，那我可以探究壹下乾坤結界的秘密，說不定，能查探出壹些隱秘。
　　於是在大廳裏到處溜達，摸摸這個，摳摳那個，試圖有所發現。
　　相嬰不去看他，和林九淵小聲說：“這要是能有發現，還能叫做秘密？”
　　“那，相嬰姐妳不去勸勸徐師？”林九淵於心不忍。
　　“勸？他聽嗎？隨他去吧，咱們就裝作不認識他，省得他給咱們丟人。”相嬰說完，往旁邊躲了幾步。
　　林九淵壹琢磨，也跟著躲過去。
　　這邊徐默四下踅摸，摳來摳去，沒曾想，還真有收獲。
　　墻上的墻皮，居然被他扣下來壹小塊。
　　仔細看，這壹小塊墻皮上，沾著血。
　　徐默立刻心虛的四下看看。
　　發現沒人註意他，當下是走過去，用身體擋住那個缺口。
　　再看手裏的墻皮，正面很正常，但背面，如人皮被剝下來的那壹面，有皮膚紋路，有血跡。
　　這時候徐默看準時機，蹲下，低頭，朝著他剛才摳下的那個小缺口看過去。
　　大概就是硬幣大小的窟窿。
　　裏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徐默靠近，再看。
　　突然，壹只眼睛從那個洞裏出現，也在看著徐默。
　　就仿佛裏面也有壹個人，正趴在這個缺口往外看。
　　徐默不驚反喜。
　　哪怕裏面那只眼睛，帶著恐怖的惡意，仿佛想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但徐默覺得，這是大收獲。
　　他用手堵著那個窟窿。
　　又朝著四周瞅了瞅。
　　沒人看他。
　　當下拿開手，繼續摳了起來。
　　很難摳動，折騰半天，才又撕下壹小塊，現在的缺口，大概半個手掌那麽大。
　　想再擴大，做不到了。
　　通過這個小缺口，徐默有了發現，他發現墻壁裏有鬼。
　　而且不止壹只。
　　這些鬼想出來，但缺口太小，根本擠不出來。
　　“別急，別急，我幫妳們想想法子，小點聲，有人發現了，咱們都得完蛋。”徐默小聲安撫。
　　裏面的鬼聽懂了，老實了不少。
　　接下來徐默把手伸了進去，摸了起來。
　　裏面，仿佛混雜著某種液體，十分濃稠，而且裏面的鬼是真不少，光腦袋，徐默就摸到了好多個。
　　就像是冬天在冰封的湖面鑿開壹個洞，然後灑下魚餌，會有很多魚爭先恐後的聚集在這個缺口壹樣。
　　裏面有很多鬼，此刻就被這個缺口吸引過來，聚集在壹起。
　　但還是那句話，缺口太小，伸手進去已是勉強，裏面的鬼想出來，根本不可能。
　　徐默膽子極大，摸來摸去，摸到了壹個小家夥。
　　這小家夥似乎擠不過來，徐默也是把整條胳膊都伸進去，這才勉強夠到對方。
　　抓住這小家夥，徐默往回拽。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
　　有很多鬼也想出來，但它們出不來，甚至，無法向外傳遞聲音。
　　看到壹個小家夥要被拽出去，自然是妒心大起。
　　想阻止。
　　徐默動作也快，猛的壹扯，手拽了出來。
　　連帶抓出來的，還有壹個大概巴掌大小的‘鬼’。
　　這鬼很奇特，看上去虛幻，不真實，通體藍色，和人壹樣有身體，有四肢，就是長的極醜，腦門凸起，頭上周圍有頭發，但頭頂是禿的。
　　穿上衣裳，戴上眼鏡，妥妥壹個中年碼農，或者某個機關的小領導。
　　這小鬼此刻表現的十分驚恐，瞪大眼睛，張大嘴，渾身哆嗦。
　　像是壹條從水裏跳上岸的魚。
　　就在徐默想著，要不要把這貨重新塞回剛才那個缺口裏的時候，這藍色的小鬼突然抓住了徐默的袖子，隨後，鉆了進去。
　　這個情況徐默顯然是沒料到的，對方就像是壹團綠色的染料，頃刻之間就融入到自己的袖子裏。
　　導致原本是灰色的長袍，此刻袖口多了壹輪藍色的線。
　　還別說，挺好看的。
　　徐默摸了摸，袖子上的藍色十分自然，如同本來就在上面。
　　這事兒太稀奇古怪，徐默自然不敢聲張。
　　煉器閣這地方不好惹，相嬰這般性子都是夾著蛇尾巴，老老實實的，若是煉器閣的人知道自己把他們的墻摳下壹塊，還拐走裏面的壹只小鬼，估摸會發火，更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不聲張才是聰明之舉。
　　老老實實回到相嬰和林九淵身旁，徐默背著手，也不吭聲，和剛才那活泛的勁兒比，仿佛像換了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