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李清閑討要說法

　　“妳們不能！我出了事，妳們能聽到，是因為我有個名滿天下的父親，是因為我是個小有名氣的命術師。妳們家裏出了事，刑部只會堵住伱們的嘴！封禁妳們的消息！滅妳們滿門！”
　　“妳們真不知道，這些年，魔門與刑部，壓下多少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醜事？還是妳們不知道，大齊國與周邊諸國，立著三百三十六處死魔地！這神都百裏平安內，就堂而皇之立著壹座！”
　　聽到死魔地，壹些人緊緊握拳。
　　李清閑長嘆壹聲，道：“妳們或許會認為我在生氣，認為我在憤怒，認為我在發泄，甚至覺得我在宣揚正義。不，我是害怕，是恐懼。因為，這樣的刑部，下壹刻就可能逼死我，就像逼死千千萬萬齊國人壹樣。這壹次，有人站出來為我發聲，這壹次，我借助諸位有資格向刑部發問，但下壹次，或許過了這個晚上，明天天剛亮，我就會像破布袋壹樣，躺在街頭，連野狗都不敢靠近。風壹吹，或許能聽到我的頭發摩擦石板路的聲音。”
　　眾人默默望著李清閑，只覺全身無力。
　　“我不想死。”李清閑喉嚨裏仿佛滾著巖漿。
　　那巖漿咆哮著，順著眾人的耳朵流進胸膛，灼得心生疼。
　　“現在，我問大家壹個問題，如果我們能提前壹步，比如，在今日，在今夜，在今時，打痛魔門，讓他們知道，壹旦做出某些事，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妳們，願不願意？”
　　“願意！”
　　眾多夜衛跟著喊叫，但其他人卻沒有言語。
　　“我現在，要去刑部，繼續攻伐。我今日，要毀刑部三殿，向刑部討壹個說法！就算我得不到說法，但我相信，今天站著的人中，壹定有人能得到。就算在場的每壹個都得不到，只要後人知道，曾經壹個夜晚，有壹群人討伐刑部，要壹個說法。那麽，總有壹天，會有人得到那個說法！”
　　李清閑說完，向眾人壹拱手，轉身向刑部走去。
　　“夜衛兄弟，帶好家夥，攻伐刑部！”何磊大喊。
　　“攻伐刑部！”於平大喊。
　　“攻伐刑部！”鄭高爵大喊。
　　整個夜衛，都在大喊。
　　“獵妖司全員整隊，兵發刑部。”宋厭雪凜冽的女聲在夜衛街上空回蕩。
　　周春風沒想到竟然被宋厭雪搶先，高聲道：“巡捕司全員，兵發刑部！”
　　“天霄派弟子，尊聖女令，攻伐刑部！”
　　“九符派弟子，攻伐刑部！”
　　劉木瓦朗聲道：“工部不下場，但若個人參與攻伐，工部亦不幹涉。老夫劉木瓦，今日便以個人身份，襄助義士，攻伐刑部！”
　　“諸位，刑部西街見！”
　　壹隊又壹隊人，沿著李清閑踩過的道路，走向刑部。
　　望著深入夜色的那壹道道人影，那壹支支火把，越來越多人加入其中。
　　從高空望去，黑夜裏，壹只只火把、燈籠或法器連成壹條線，從夜衛衙門，壹直向刑部衙門延伸，連綿不斷。
　　與此同時，壹些人離開隊伍，向各處奔跑，呼朋喚友。
　　李清閑重回刑部西街的時候，法術與戰詩詞稀稀落落，雙方的法力文氣幾乎耗盡，大都在休息。
　　宋白歌本以為攻伐即將結束，突然聽到有人喊：“有人來了！”
　　“好多！”
　　宋白歌急忙站在高處望去，就見道路遠方，光點連成壹線，黑黝黝的人影晃動著。
　　“是魔門的人嗎？”
　　“是援軍！”
　　“是李清閑帶著援軍來了。”
　　“今日，要破刑部三殿！”
　　文修攻伐成員們望著連綿不斷的人影，只覺內心的火緩緩升騰，燒出胸膛，燒滿全身。
　　再次抵達西門的時候，李清閑朗聲道：“人族義士，並李清閑，攻伐刑部！”
　　“攻伐刑部！”
　　“攻伐刑部！”
　　眾人大聲喊著，而後減弱聲音，不是怕了，是在積蓄力量。
　　當聲音靜止，壹份份顯影紙被分到各支隊伍的隊正手中。
　　原本在各處埋伏的文修後備隊伍，也紛紛現身。
　　刑部西街的人越來越多，很快超過四千人，並源源不斷增加中。
　　“進攻！”壹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新壹輪的攻伐開始。
　　超過兩千入品修士，沖進刑部。
　　當數以千計的下品法術連綿不斷落在魔修陣營中，魔修瞬間崩潰。
　　“逃啊……”
　　壹個個魔修顧不得軍法，轉身逃竄。
　　壹道道法術與戰詩詞落下，轟然炸裂。
　　光芒閃爍，震耳欲聾，塵土飛揚，壹個又壹個避之不及的魔修倒在地上。
　　十幾息後，西院內門告破。
　　“推墻！”
　　武修與傀修出動，隨著連續不斷的巨響，刑部西院四面的墻壁接連垮塌。
　　正前方，露出壹棟棟房屋。
　　最深處，屹立著壹座大門，大門上掛著壹處匾額，上面寫著“儲銀房”三個大字。
　　房屋圍成的院子中，魔修們步步後退。
　　“毀屋！”
　　壹聲令下，眾人仿佛看不到魔修，蜂擁而至，或跳上房屋踩踏房梁，或轟擊墻壁。
　　亂塵飛揚中，儲銀房前的房屋壹棟棟倒塌。
　　魔修不斷後退，直至退入儲銀房大院也不敢動手。
　　“摘匾！”
　　壹個武修踏空而上，摘下“儲銀房”匾額，扔在臺階上，高高擡起右腿，猛地跺下。
　　“哢嚓！”
　　“今日攻伐，破其壹殿！”
　　那個清朗的聲音宣布後，全軍高聲歡呼。
　　“今日，乘勝追擊，下個目標，左面通獄殿！今日，我們要殺穿三殿，痛擊魔門！”
　　“殺穿三殿，痛擊魔門！”
　　眾人熱血沸騰。
　　壹支支隊伍離開中間的儲銀房，左轉沿著道路沖進幾乎毫無防備的通獄殿。
　　不需命令，破門，推墻，毀屋，摘匾，壹氣呵成。
　　墻倒屋塌。
　　西院、儲銀房與通獄殿，除了正堂，其余建築皆被夷為平地，壹覽無余。
　　魔修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烏壓壓的攻伐隊不斷前進，卻無人出手。
　　攻伐隊的人，越來越多。
　　住在國子監、書院和客棧的讀書人，陸續收到消息，紛紛趕到，許多人甚至沒有蒙面。
　　“前進，破其三殿，讓刑部給個說法！”
　　“今日，便要討個說法！”
　　那清朗聲音的指揮壹看壹幫人就要沖過去，不得不急忙道：“破第三殿！”
　　眾人蜂擁從兩側繞過通獄殿。
　　通獄殿之後，便是司獄司側門，眾人破門推墻，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