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福鎮起風波

　　“被畫皮的人除了不能吃喝，還有什麽特點？”
　　“除了不能吃喝，還皮膚緊繃，因為法術不斷作用，看起來會年輕。而且因為人已經死了，所以走路有些僵硬，但走路沒聲音，因為魂兒是被提走了。畢竟是死人，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人動起來，直來直去，比如走路，就直勾勾望著前方，說話，就直楞楞說話，不像咱們正常人，這個動那個動的。還可以在亮的地方看眼睛，眼白微微發黑，瞳仁和眼白之間的界限模糊，逐漸融合，那就是被畫皮了……”
　　老夜衛笑著講述畫皮術的事情。
　　夜衛、獄卒乃至王靖都大開眼界，暗暗稱奇。
　　王靖聽了許久，才離開監牢。
　　王靖剛走不久，其中壹個獄卒偷偷離開，進入巡街隊所在，稟報巡街隊的副隊長，張茂。
　　“王靖在裏面聽了那麽久？壹定是聽到什麽緊要的東西，走，跟我壹起找隊長，妳詳說事情經過。”
　　張茂帶著獄卒找到巡街隊隊長艾宗武。
　　獄卒就把事情經過壹壹細說，尤其是魔門畫皮術講的太過神異，獄卒也不知道為什麽記得特別清楚，就重點講述。
　　艾宗武與張茂也聽得格外仔細，而後讓獄卒離開。
　　艾宗武沈思片刻，道：“我聽姐姐的意思，鎮長對楚王略顯不滿。除此之外，我有壹些朋友，對楚王頗有微詞，比如迎福隊和稽查隊的差事，都是肥差，生生被楚王的人搶走。妳說，我當如何？”
　　張茂笑道：“只要鎮長寵幸艾夫人，隊長就不用擔心。”
　　“哼，鎮長換女人比換衣服都勤，凡是新進來的女鎮民，都是他先過目，然後往下分，誰知道鎮長會寵幸我姐多久？我總要在鎮長面前露露臉，以後不至於我姐人老珠黃後，我連個依靠都沒有。”
　　“您不如找那些朋友問問，找個機會，間接敲打壹下楚王的人，再看看鎮長什麽反應。如果鎮長不管不問，那就很說明問題。當然，您不用親自出手，讓下面的人去做。也不去直接對上談明誠，只找個迎福三隊的普通隊員，折騰幾天就放人。”
　　“妳選人，然後讓隊裏幾個刺頭出手。夜衛那邊給了那麽多銀子，壹直幫不上，我這臉面也掛不住。”艾宗武道。
　　“您放心，我壹定選個軟柿子，就算出了事，也不會引到妳我身上。”張茂道。
　　“去吧。”
　　張茂離開。
　　當晚，張茂便去查詢迎福隊三隊的檔案。
　　看到四品道修左知音後，嘖嘖兩聲，不敢得罪，於是查找其他人。
　　很快，張茂便選了三個無權無勢的。
　　第二天，張茂便以各種名義觀察這三人，準備選壹個。
　　看了壹天，覺得都可以下手，於是準備再等兩天，先看看誰容易犯事就找誰。
　　大地之下勢局之中的河水流淌，鼠力士遊蕩。
　　又過了壹天，張茂繼續觀察三人。
　　其中壹個叫羅老二，不知為什麽，今天再次看到羅老二，張茂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於是留了心眼。
　　沒走幾步，就聽迎福三隊的其他人壹邊走壹邊聊。
　　“羅老二這兩天是怎麽了，昨天晚飯沒吃，早飯和午飯也不吃，真是成神了。”
　　“對啊，之前天天抱怨吃不飽，吃起飯來跟餓狗似的，現在倒不吃了。”
　　看著眾人離開，張茂疑惑不解，於是繼續偷偷觀察羅老二，並回憶之前的觀察，對比不同。
　　很快，張茂發現，羅老二的動作比昨天僵硬，看上去呆呆的，比昨天更沈默。
　　昨天還時不時憨厚笑壹笑，今天卻壹直面無表情。
　　張茂越看越覺得不對，可又不知道不對在哪裏，於是搖搖頭，決定離開。
　　回到衙門，就見那日來匯報的獄卒路過，獄卒問好，張茂只是點點頭。
　　張茂走了幾步，猛地停下，轉身將那獄卒拉到僻靜之處，低聲道：“那畫皮術都有什麽癥狀，妳再說說。”
　　獄卒細細說了壹遍畫皮術的癥狀。
　　張茂不動聲色讓獄卒離開，快步回返，再次找到迎福三隊的羅老二所在，然後繞路疾行，再假裝走了壹個照面，仔細觀察羅老二的眼睛。
　　眼白微黑，瞳孔與眼白之間的界限渾濁模糊。
　　“有問題！”
　　張茂漫步離開，等迎福三隊的人走遠，他加快腳步，來到巡街隊，找到隊長艾宗武。
　　“隊長，迎福三隊的壹個人有問題！是這樣的……昨日羅老二看著還正常，結果今日又是不吃飯，又是動作僵硬，連笑都不會了……我最後看了看他眼睛，確定，他壹定是被畫皮了！”
　　艾宗武沈思片刻，道：“走，妳隨我暗中觀察。”
　　兩人暗中觀察羅老二，回到巡街隊。
　　“隊長，我說的沒錯吧？”張茂道。
　　“是沒錯。怪了，為什麽會有魔修在鎮裏使用畫皮術？之前從未聽說過。那老夜衛說過，畫皮術的主要目的，是魔修隱藏身份……”
　　兩人相視壹眼，四目壹閃。
　　艾宗武又道：“鎮長三令五申要嚴查魔修，偏偏出現畫皮術，這就有意思了。不管那個魔修是不是自己人，這件事，都不是咱們能做主的了。走，去跟我找福先生。新的福先生也是鎮長的弟子，斷然不會向著楚王或迎福三隊，我跟他說會告訴姐姐，他絕不會隱瞞。那迎福三隊如果沒事倒也罷了，若是有事，功勞在妳我。”
　　“隊長您做得對，能使用畫皮術的，至少是中品魔修，咱們犯不著跟他們對上。萬壹是鎮長的弟子或其他上品魔修出手，出了烏龍，板子也打不到您身上，最多罵我兩句。”
　　“放心，我不會讓妳吃虧的，走。”
　　兩人結伴找到新任福先生，詳說事情經過，艾宗武刻意說，今天晚上回上山區找姐姐。
　　福先生頭頂鬥笠，垂下的白紗遮住面龐，點點頭，道：“知道了，此事我會上報師尊。”
　　等艾宗武走了，福先生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靜靜思考。
　　迎福三隊和巡街隊的沖突，他是知道的，兩者有摩擦，對他來說是好事，這樣雙方都會拉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