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蜀地凝血魂

　　“怎麽？”沈小衣向外壹望，看到馬車停在諸葛蜀錦鋪前，“竹先生？”
　　李清閑點點頭，道：“應該是他，我進去跟他聊聊。”
　　沈小衣見李清閑沒有邀請自己，便道：“那我在車上等妳？”
　　“好。”
　　李清閑走下馬車。
　　沈小衣好奇地看著李清閑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才取出賬本，翻閱檢查。
　　現在她身上攜帶江南商會大量的財貨，壹刻也不能掉以輕心。
　　等明天，還要繼續把貨物擺在命術茶樓。
　　想起之前和李清閑的話，沈小衣莞爾壹笑。
　　哪裏是幾千萬的東西，自己身上的財貨寶物加壹起，已經超過十個億。
　　江南商會在命術界，是當之無愧的第壹商會。
　　在江南數州，江南商會的影響力絲毫不下於朝廷。
　　“楊爺爺，清閑要是有什麽事，您定要第壹時間出手。”沈小衣笑著對車夫道。
　　“放心，就算我慢了壹步，那周恨也會先出手。”
　　“也是。”
　　沈小衣放心低下頭，翻看賬本。
　　杠王與劉老虎從命術茶樓走出來，壹邊步行，壹邊閑談。
　　走了壹陣，劉老虎向前壹努嘴，道：“那不是玉杯少年麽。”
　　杠王擡頭壹看，不遠處的諸葛蜀錦鋪前，玉杯少年邁步進入。
　　“那輛車是江南商會的，上面應該沈小衣了。”劉老虎又道。
　　杠王點點頭。
　　劉老虎突然低聲笑道：“妳說，他們兩人是什麽關系？壹個天縱奇才，壹個家世顯赫，天作之合。”
　　杠王白了壹眼劉老虎，道：“我哪知道。”
　　“妳不是研究人間煙火集麽，這男歡女愛、癡男怨女，不都是妳應該關註的？整天杠來杠去，不累啊？”
　　“嗯……他們倆確實很般配。那沈小衣見了別人壹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見了玉杯少年，馬上笑逐顏開，明明裝成貴公子，但在他面前的那種小兒女的模樣，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劉老虎道：“是啊，就算兩人未生愛慕，但也是有情誼的。要不咱們撮合壹把？”
　　“耗子給貓做媒，膽子不小。”杠王道。
　　“話不能這麽說，年輕人臉皮薄，咱們幫忙捅破窗戶紙，功德無量啊。”劉老虎道。
　　“妳壹天天凈研究些歪門邪道，別拉上我，妳真要做，問問翡簪老人，他看得透。”
　　“也是……”
　　兩人走到沈小衣的馬車邊，劉老虎向車窗壹扭頭，輕咦壹聲，道：“沈公子？”
　　沈小衣擡起頭，俊俏的面容上，神色平靜，但想到這兩人是李清閑的朋友，淺淺壹笑，合上賬本，道：“怎麽，兩位也去吃夜宵？”
　　劉老虎向諸葛蜀錦鋪看了壹眼，道：“我們剛才遠遠看著玉杯少年進去了……”
　　兩人站在馬車下，與沈小衣閑聊。
　　沈小衣本來也只是等李清閑，便跟兩人聊起來。
　　不遠處，壹輛馬車緩緩靠近諸葛蜀錦鋪。
　　三個人坐在馬車上。
　　“那沈小衣在車上，要不要換個時間？”
　　“她在車上，又沒在店鋪裏，無妨。”
　　“妳……妳們確定，只要我向他扔出那東西，就給我壹場造化？”壹個年約三十的書生道。
　　若是徐芳在這裏，壹定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人就是翁白虹的丈夫，為了攀上翁家拋棄她。
　　李清閑在啟遠縣殺了翁白虹後，這個男人還希望徐芳調解李清閑與翁家關系，並說如果她能做到，便娶她為妾。
　　自那之後，徐芳對這個男人徹底死了心。“當然。”胖使者微笑道。
　　“若妳做不成，回到翁家，可就沒了立足之地。”瘦使者道。
　　那男人低著頭，壹言不發。
　　許久之後，那人道：“好，我做！”
　　男人走下馬車，緩緩走向諸葛蜀錦鋪。
　　沈小衣、劉老虎、杠王與車夫壹起扭頭看了壹眼這人，發現他只是尋常的下品書生，便不再理會。
　　後面的馬車上，胖使者拉上窗簾，冷笑道：“這個蠢貨，當真以為我們給他造化。”
　　“翁家人很清楚詭面蜘蛛的厲害，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其中，他們選這個人，就是送死的。”
　　“不過，他的身份不錯，老婆被李清閑殺了，舊情人又被李清閑撬走，這份恨意形成的因果，足以將李清閑卷入詭界。”
　　“他知道會有危險，但也顧不得了，他老婆死後，他在翁家比下人好不到哪兒去。”
　　“壹旦詭面蜘蛛發動，我們馬上走。”
　　“嗯。”
　　諸葛蜀錦鋪。
　　李清閑進了門，就見掌櫃的與進門的那人壹起扭頭看過來。
　　那人張了張嘴，忙笑道：“玉杯少年，我便是竹先生，您找我？”
　　“當然是找妳。”李清閑道。
　　“您請，我們去裏屋談。”
　　竹先生帶著李清閑進入裏屋，燒水沏茶，並激發隔音符。
　　竹先生為李清閑倒了壹杯茶，微笑道：“貴客臨門，這是我手裏最好的竹葉青茶，請您品鑒。”
　　李清閑喝了壹口，道：“我不懂茶。”
　　“看來您醉心命術大道，無暇顧慮這小道。”竹先生道。
　　李清閑看了竹先生壹眼，見過這人好幾次，次次不同樣貌，甚至懷疑自己見過更多次，只不過沒認出來。
　　“妳的那件血魂樓，有些不壹般。”李清閑道。
　　竹先生目光壹暗，輕輕點頭。
　　李清閑推演過，那件血魂樓中，冤魂數千，涉及的人命怕是過萬。
　　那麽多冤魂與恨意聚集於壹器，形成的氣運之強，難以想象。
　　幾乎相當於多個大門派的氣運集於壹人。
　　得大氣運的代價，便是承載這些人的執念，若不能消解執念，便會魂入血魂樓，找到下壹個承載者。
　　直至大仇得報，之後，最終的承載者便會煙消雲散。
　　從某種程度來說，血魂樓的主人，只是那數千冤魂的軀殼。
　　“妳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竹先生笑了笑。
　　“妳那天說，妳與誰不共戴天？”
　　竹先生張了張口，沈默不語，不敢說出當日說過的名字。
　　李清閑緩緩道：“我大概能猜到，畢竟，妳是蜀地唯壹的命術師。”
　　竹先生壹動不動。
　　“血魂樓可以給妳。”
　　竹先生擡眼望向李清閑。
　　“但妳要幫我做三件事。”
　　“只要不影響我復仇，我壹定做。”
　　“如果有益於妳復仇，那就不算三件事之壹？”
　　“當然。”竹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