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雨了

　　第二天中午。
　　江北郡城的城樓頂處。
　　江寒、洛壹、成林、荼蘼仙子等人依次站著。
　　城樓下，城門大開，封城令已經解除，進出城的人極多，畢竟，血祭獸潮散去，諸多凡人百姓需要各自回家，江北郡也需要各自安頓。
　　“洛壹師兄，這麽快就要離開嗎？”成林笑著問道。
　　“我還要去延州城復命，也不能耽擱！”洛壹嘴角勾起：“等回到宗門，就要準備沖關的事情了，去尋找我自己機緣了。”
　　“洛壹大哥可有想法？”江寒笑著問道。
　　“或許是虛空戰場，或許是洞天古地，也或許是域外，誰又知道？”洛壹暢然笑道：“修行之路，哪裏有那麽多定數，隨心而定。”
　　“我只能祝大哥真丹入腹命不由天，待大哥破關歸來，定請大哥喝上幾杯。”江寒輕聲笑道。
　　“哈哈，江寒，借妳吉言了。”洛壹轉頭笑道：“希望妳我再見之時，妳已是我內門弟子乃至真傳弟子。”
　　江寒也不由笑了。
　　“走吧！”荼蘼仙子神情微浮動，虛空而立，清麗無比，紫衣飄揚，有種道不明的出塵之意。
　　洛壹心念壹動，已飛躍而起，再轉身朝著江寒兩人揮手道：“兩位兄弟，為兄先走壹步，他日有緣再會！”
　　“兄長壹路安好！”江寒與成林盡皆拱手。
　　洛壹不再猶豫，大手揚起，長梭直接拋出，迅速變大，成為了壹長達十丈的飛梭戰船，上面有著無數法則秘紋、符文陣法隱現，神輝外顯。
　　荼蘼仙子在遠處，明眸流轉，不知為何，望了江寒壹眼，也不多言，踏步進入了戰船之中，洛壹同樣如此。
　　飛梭戰船極速啟動，壹日可行十萬裏，速度自然是極快，破開雲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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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吹拂而過，這城墻數十米內，只有江寒與成林站著，遙遙望著那遠處的戰船。
　　“送走洛壹大哥，我也準備走了。”江寒轉身，拱手對著成林笑道。
　　“不再呆幾天嗎？”成林看著壹席白衣飄飄的江寒，輕笑道：“妳之風采聞名江北，如若在城中呆上幾天，這城中的貴婦之流怕是會寬衣而待。”
　　江寒不由笑著輕輕搖頭：“成林大哥，妳也會開玩笑。”
　　“嗯，不逗妳了，此次回去，大概多久能回？”成林的笑容隱去數分：“洛壹師兄留下了機會，妳也要抓住。”
　　“嗯，我明白。”江寒也點點頭，眼眸悠悠，沈吟片刻，才道：“如無意外，三日後，我應當會歸來，到時便直接前往乾元宗，去見見那聖地風采。”
　　“三日，足夠了。”成林點頭：“到時，妳江氏若有事情不好弄，可交給我來安排，我在江北的任期還有十年，足夠照拂妳江氏，十年後，以妳的天賦，怕早就成為內門弟子乃至真傳弟子，甚至踏入真丹境也未可知，自有壹番天地。”
　　“如此，那就感謝兄長了。”江寒鄭重道：“日後若有事需要我，自可開口。”
　　江寒知道，成林願意這麽說，這麽做，或許是看在自己的潛力和未來，願意結交，但人與人，本就是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遠，對方看得起自己，自己又何樂而不為。
　　思緒流轉，江寒也不再耽誤，已縱身沖天而起：“兄長，我先走了！”
　　數柄飛刀盤旋而動，落入江寒腳下，數息時間，壹道流光已劃向天際。
　　成林束手而立，望著江寒的遠去，心中波瀾頓起。
　　太陽緩緩升起。
　　在江北城墻上的壹角，壹少女靜靜站著，迷幻般的雙眸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麽，就這麽壹直望著，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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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和日麗，陽光正好。
　　洪城江氏山莊。
　　“快點收拾！”
　　“那裏也需要清理！”
　　壹聲聲呼喊聲響起。
　　上千的武者，還有數千凡人，正在山莊前的空地山林中收拾那壹頭頭妖獸屍體，很是忙碌。
　　血祭獸潮結束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江北，江氏高層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雖然時間緊促，不可能馬上將族中人員全部遷移回山莊，但也開始分批派遣回來。
　　第壹批回來的，自然是重騎武者，以及壹些健壯凡人。
　　江陽山等山莊高層本以為這場禍亂會持續壹段時間，沒想到短短數日就結束了，不由惦記著山莊前的那遍地的妖獸屍體。
　　對壹個山莊來說，那上萬頭妖獸屍體，熬煉出來的精血是何其寶貴？足以令整個山莊的實力大增加。
　　血祭獸潮，妖獸借助人族血肉，潛力會增加，人族借助妖獸精血，實力同樣會不斷增加。
　　故而，回來的男兒們就開始搬弄著遍山的妖獸，如今的天氣雖然已不算熱，但再多放幾日也會影響肉質，行動必須要快。
　　“這頭魔象，估計有五六千斤重，妳們幾個站那邊！”
　　“都準備好，壹起來！”
　　三五個健壯武者，站好位置，同時用力，扛起了壹頭小山般的魔象，呼號著搬走，山莊中，已經立下了數口大鼎，上百口大鍋，同時生火，好不熱鬧。
　　竹山，竹林旁。
　　原本靜謐，四季如春的竹山經過妖獸大軍攻山壹戰，早已破壞的壹塌糊塗，不但連江寒那兩座竹樓被毀，連整個竹林都被破壞的七七八八。
　　“這棵竹子載這裏，對，立好！”壹身素白的林夕不停說著，小嘴櫻桃，聲音動人，有著壹種溫柔可人之感。
　　那壹個個壯漢，按照她的話，不斷將倒下或者破壞的竹子收拾好，令整片竹林慢慢恢復了原樣。
　　那壹條被破壞的小道也會依次收拾了出來。
　　“林夕小姐，今天山莊還在收拾，這麽亂，妳壹個人回來又是何苦？”壹高大的光頭壯漢笑道。
　　“對啊，六爺還沒回來，妳和雨小姐壹起呆在洪城就好，等我們收拾好了，妳再回來不遲啊！”另外壹年輕漢子邊挖土邊說道：“這竹山是六爺住的地方，重建是應該的，我們不會偷懶。”
　　“不壹樣！”林夕輕聲笑道：“這竹山，妳們常年都不來，不熟悉，弄再好，也會變樣，公子是個念舊的人，他回來了會責怪的。”
　　“也是，二老爺都去了四五年了，他們的房子裝飾依舊，不曾動過半分。”那光頭壯漢憨厚笑道：“六爺確實念舊。”
　　“嗯，妳們就按照我說的，我再去看看竹樓怎麽樣了！”林夕淺淺壹笑，轉身朝著遠處空地上正在搭建的竹樓而去。
　　“好的，林夕小姐，都交給我們！”年輕漢子道。
　　待林夕走遠，壹群幹活的漢子才再交談起來。
　　“妳們說，林夕小姐人這麽好，六爺怎麽壹直沒答應呢？”壹漢子低頭道。
　　“確實，林夕小姐，人是沒說的，山莊誰不說壹聲好？對六爺誰不是看在眼裏？”那光頭大漢搖搖頭：“只是，這種事情，六爺不願意，能怎麽辦？”
　　“哎，比六爺小點的青河少爺都訂婚了，六爺好像也從來不擔心這成親的事。”年輕漢子也搖頭。
　　“六爺都是先天強者了，不是凡人，說不得日後還會成為那傳說中的聖者，活個上千年都是易事，估計是不在乎這兒女之情。”
　　“就是可惜了林夕小姐，她又不是先天強者，這女孩子最好的年華壹過，可就沒了。”
　　壹群漢子相互談著。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林夕看似走遠，可以她近乎武師的修為，依舊將那壹聲聲討論聽到壹清二楚。
　　林夕知道，那些漢子並沒有惡意，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中，就是有些堵。
　　“林夕小姐，這主體搭好了，妳過來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換的？”
　　遠處傳來喊聲。
　　林夕擡頭，連忙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還沒走幾步，林夕停住了腳，微微皺眉。
　　不由自主，她伸出了，滴滴細雨落在了她的手上。
　　“這天，怎麽下雨了！”林夕不由自主擡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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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歷8988年秋。
　　血祭獸潮持續三日，結束，後有妖王白蛟，再出山，襲殺江氏山莊，毀其房屋千棟，死傷千余眾。
　　——《江北郡洪縣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