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 天荒遺族

　　“仙皇當年都未能找到，妳說妳撿到的？”月木沈默半晌才道：“六蹄，又像壹頭豬，外貌不像，但那股古老悠遠的氣息，和仙皇當年留下的訊息很相似。”
　　“月木，到底是什麽？”江寒皺眉傳音道。
　　“這個小家夥的身上，似乎有著天荒獸的血脈氣息，只是在更古老的歲月，天荒獸就已消失在了諸天萬界中。”月木道。
　　“天荒獸？說清楚。”江寒疑惑道。
　　“那是壹個無比古老的族群，傳說它們出生便是聖境，成長到巔峰便可媲美神靈。”
　　“據說它們是天生的神靈，曾是初判時代那群先天之聖的首選坐騎，初判時代結束後，更是稱霸天地壹段悠悠歲月，族中的王者曾與帝廝殺，爾後才逐漸消亡。”月木的聲音
　　“只是傳說？不能確定嗎？”江寒沈聲問道。
　　他的心中有著疑惑，月木所處的年代已很久遠了，難道也不知曉初判時代的事跡？
　　“江寒，永月仙皇威震天地時，太古都已成為傳說，初判時代的事跡更近乎神話，而且，我誕生的時代，諸天混戰，烽煙不斷，無數的秘密都被埋葬掉了，跟隨仙皇不過數萬年，知曉的秘密並不算多。”月木沈聲道：“我只是猜測，這個小家夥或許是天荒獸遺族，有壹絲天荒獸的血脈。”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仙皇在諸天混戰時曾試圖尋找過它們的蹤跡，卻毫無所得，我也不知道這是否是真的，不過，這頭靈獸那股微弱的氣息，與仙皇的描述幾乎相同。”
　　江寒點頭，確實，小盤當年出生何等弱小，如今也才和妖王媲美，如何和那傳說中的天荒獸媲美？或許確實是擁有那個逆天族群的血脈，才成長如此迅速。
　　“擁有天荒獸的壹絲血脈，它將來即使無法成長為神靈，順利達到化神境乃至跨入聖境，應該不難。”月木解釋道：“擁有這樣壹頭靈獸，在它徹底達到成熟期前，成長速度會迅猛無比，能成為妳的巨大助力。”
　　“能否成為助力我不在乎，小盤現在會有事？”江寒沈聲道。
　　“它應該是在沈睡進化中。”月木自信道：“神魂乃生靈之根本，它如今氣血旺盛，只要神魂沒有衰弱，不會有大問題。”
　　“嗯，那就好。”江寒點頭，才問道：“月木，當年永月仙皇敢在仙中稱皇，妳又說是帝殺了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段歲月，是兩個大時代的交融處，天發殺機，重定風火地水，壹切都混亂無比，是妳難以想象的災難歲月，即使是我，也只能龜縮在界木中，不敢冒頭，冒頭就死，永月仙皇在那段歲月中，踏出了最艱難的壹步，開辟出真實界，可也只躲了幾萬年，就被帝找到了，爾後被斬殺。”月木聲音低沈壓抑。
　　“傳說中的帝，真的那麽厲害嗎？永月仙皇難道沒有反抗之力嗎？”江寒忍不住道。
　　“反抗？哈哈，不要說壹個永月仙皇，即使是十個、百個永月仙皇，面對帝，也沒有反抗之力。帝口壹開，即含天憲，宇宙諸法皆散，是為無法；帝者壹念，如若天法，萬物規則具失，是為無天。帝者，至高無上，無法無天。”月木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不過，這些也是仙皇告訴我的傳說，我從未面對過帝，離我們太遙遠了，妳不用想太多。”
　　“嗯，離我們確實很遠，現在是人族主宰萬界的時代。”江寒點點頭道，那個傳說中的境界，確實太遙遠，太虛無縹緲。
　　只是，‘無法無天’四個字，確實令他唯有仰望，牢牢記住了。
　　“嗯？”江寒突然擡頭，望向了趴在圓臺上的小盤，他感覺到，小家夥的神魂在迅猛波動著，那小小的身軀中仿佛蘊含了什麽力量，要隨時噴湧而出。
　　“哼~老大！”小盤睜開了小眼睛，幾根小蹄子動了動，輕哼著，顯得很是虛弱。
　　江寒看著小盤那熟悉的姿態，心中壹動，直接向小家夥丟出了數十枚元晶，同時傳音道：“小盤，需要什麽。”
　　感受到那數十枚元晶，小盤張開嘴巴，仿佛漩渦直接吞吸著，那壹枚枚元晶，詭異的縮小，全部落入了它的嘴中。
　　“吃的~吃！”小盤傳音道。
　　江寒沒有猶豫，再度丟出了數百枚元晶，又被小盤直接吞噬進入了自己的肚子，江寒再度扔出……前後數次，小盤足足吞噬了將近兩千枚元晶。
　　隨著不斷的吞噬元晶，小盤的表層的皮膚仿佛是老化壹般，開始不斷脫落，露出了內部全新的皮膚，似乎還是金色，光燦絢爛，只是那淡淡的金色中隱隱有壹絲深紅血色。
　　“真的是進化蛻變？”江寒望著。
　　“砰！”小盤翻身而起，蹲在玉臺上，依舊閉眼著，它身上綻放出了壹道道金色光芒，那金色光芒，瞬間就將小盤包裹在其中。
　　隨後，那道道金色光芒，瞬息間便化為壹道道金色火焰，焰散發著無比可怕的波動，令江寒的心神壹顫，不由自主的退後的兩步，小盤的身體在那火焰中卻紋絲不動，有著壹道道白色液體不斷在皮膚表層流轉，有著壹種神聖之感。
　　幸而，那金色火焰似乎存在於虛無中，就仿佛光芒壹般，並未真正顯露威能，不然，江寒怕是要被迫離開這聚元殿。
　　“這是怎麽回事？那火焰？”江寒詢問著月木。
　　“那金色火焰，我猜的沒不錯便是傳說中的金荒真炎，可輕易焚滅真丹境強者，乃是壹種磨礪肉身，使其蛻變的鍛體火焰，它剛剛吞噬妳的元晶，便是為了通過這金蓮真炎將那元晶的純粹元氣化為的液體融入血肉中，從而激活身體中的血脈，進壹步進化。”月木道。
　　江寒點頭，默默望著遠處那於浴火的小盤，心中有著期待，數年的時間，小家夥壹直陪伴著自己，這其中的情誼非同壹般。
　　這種進化過程，顯然需要壹定時間，江寒怕出什麽意外，就在聚元殿的壹角默默調息，等待著。
　　壹個時辰，兩個時辰……
　　“老大，元晶。”小盤的聲音突然響起，有著壹絲痛苦之色。
　　江寒睜眼，看見遠處那金荒真炎不斷燃燒，根本沒有停息下來的跡象，而原本保護著小盤身體的乳白色液體已極為稀薄。
　　沒有絲毫猶豫，江寒立刻又甩出了五千元晶，那壹枚枚元晶融入火焰中，立刻又化為了乳白色液體，融入了小家夥的身體中。
　　不久，江寒再度甩進入五千元晶，讓小盤繼續煉化著。
　　“花費上萬元晶，妳倒是舍得。”月木的聲音響起，有著調侃之意。
　　“元晶，總歸是用來花的，只是要看值不值，我還有兩萬元晶，即使全花在小盤身上，也值得。”江寒道，繼續默默關註著小盤。
　　足足上萬元晶，其中蘊含的元氣之量何等龐大？幾乎媲美真丹境強者元界中蘊含的全部真元，而擁有了如此龐大的元氣作為後盾，小盤自然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力吸收。
　　五個時辰，小盤不斷被那金荒真炎燃燒磨礪著，那小巧的身軀中，那蘊含的氣息，也愈發的渾厚強大。
　　當時間流逝，整整壹天壹夜後，那金荒真炎終於有了散去的跡象，而那上萬元晶化為了乳白色液體，似乎也將被小盤徹底融入了血肉中。
　　“快結束了嗎？”江寒露出了笑意。
　　“倏！”
　　壹道可怕波動幅散開來，那道道金色火焰於無形中消散，幾乎同時，小盤的身影也再度出現在了江寒的視野中。
　　此時，小盤顯露的身軀足足壹米有余，原來的皮膚早已被磨滅，趴在那裏，通體金色與血紅色交融，顯得瑰麗而神秘，在它的背後，則有著兩道火紅色骨翼，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同時，在它的眉心處出現了壹條裂痕，仿佛第三只眼，散發著神秘悠古之意，又有著無盡的戾氣生出，令人背生涼意。
　　依舊六蹄小豬的樣子，顯得活潑可愛，但那雙骨翼與第三只眼，卻又讓小盤仿佛是壹頭荒古兇獸，散發著驚人的兇戾，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了小家夥的身上。
　　“盤~盤~吼！”小盤低吼著，骨翼震顫，眼眸血紅，散發著壹股可怕的殺意波動，那股波動，令江寒都不由心驚，顯然，此時的小盤，已經能夠威脅到他。
　　爾後，小盤眼眸中的血色再度恢復清明，那股兇戾氣息消散，氣息變得平和了許多。
　　“那骨翼，似乎是當初它最初時的形態？”江寒暗道，回想起了第壹次見小盤的情形。
　　不過，那個時候，小家夥背後是四翼，比現在還要多壹對，且兇戾氣息遠不如今天。
　　最初的小家夥，就仿佛壹頭四足六翼的小狗，而如今，卻是壹頭六足雙翼的豬。
　　“嗯，收斂了氣息，還是頭豬。”江寒下了結論。
　　隨後，小盤背後的雙翼迅速合攏，融入了背後皮膚中，使得背後出現了骨翼的圖案紋路，而眉心那道裂痕也隨之合攏，只留下壹道淺淺的血色印記。
　　“進化結束了吧！”江寒不由露出笑意。
　　小家夥身軀緩緩縮小，除了身上顏色變化了些，整體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下壹刻，小盤睜開了眼眸，望向了壹直盤坐守護著他的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