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拼壹把

　　江寒微微壹怔，這是什麽套路？不僅不殺自己，反而是邀請自己加入極北古國。
　　“江寒，極北古國皇族乃是雪延氏，雪神宗六大氏族的血脈皆源於此，妳的身上與我壹樣，雖姓氏不同，卻流淌著相同的血脈，對我們來說，妳與雪神宗的矛盾僅僅只是族內矛盾，與祖地無關。”莫衍聽笑道：“歷代但凡有天賦的族內弟子，祖地定然會傾盡全力培養。”
　　江寒平靜道：“莫聖者，我只希望默默潛修，待六十年後參見諸界域會，至於老祖厚愛，恕在下不能接受了。”
　　“諸界域會？妳難道有把握殺入前十？”莫衍聽皺眉道：“我不否認妳的天資驚人，但諸界域會，乃是元武兩位大能者從整個大世界選拔出十位最巔峰的天才，去和其他大世界的妖孽天才爭鋒對決，何等嚴苛？”
　　“若妳再修煉數百年我不否認妳有那樣的實力，但妳要明白，妳沒有那麽多時間，那些絕世天才許多都已修煉上千年，壓制自己在化神境不突破，就是為了諸界域會這壹戰。”
　　“即使妳的真的僥幸殺入前十，有資格前往源界，可那整個人族各方大世界、洞天秘境、星河古界何止萬數？到時參與對決的人數，如繁星滿天，而真正有機會被大能者收入門下的，又能有幾個？”
　　“妳要明白，即使是我元武大世界歷代的第壹天才，隔上百萬年，便是上百位，可元王武祖也很難收下壹位徒弟。”莫衍聽望著江寒：“妳能夠被壹位仙君老祖看中，這已是妳的幸運，又何必去求那虛無縹緲的諸界域會？”
　　江寒微微壹笑。
　　的確，想在元武大世界殺入前十就艱難無比，而想在源界對決中脫穎而出更是難上加難，若能拜壹位仙君老祖為師對普通修行者而言已是登天之幸。
　　畢竟，每壹位仙君神將，都是開辟壹方聖地古國，壽元漫長悠遠，坐看風起雲湧時的偉大存在。
　　東域之上，百萬年來誕生了多少國度，而每壹個國度都有著不止壹位天地境存在，可最終這些強者都如流星般劃過，那壹個個國度也在分裂重建中走過
　　可那壹方方聖地古國，百萬年來，何曾聽說過有誰衰落？
　　“聖者，若能成為壹位老祖弟子是我的榮幸，可能夠參加諸界域會，那才是我心中的目標嗎，修行路上，心意不可違背。”江寒沈聲道：“若聖者不相信，江寒願立下誓言，今生絕不主動與極北古國為敵。”
　　莫衍聽表情平靜，足足數息時間。
　　爾後，他的臉龐突然露出笑容：“好，妳有這樣的誌向我無話可說，既如此，我極北古國便不強求，只需妳立下生命本源誓言，妳與雪神宗的事便就此和解，我極北古國也絕不會為難妳。”
　　嗡~！
　　壹塊散發著白色光澤的命運誓言石憑空出現在莫衍聽的掌中，石上有道紋法路，神秘詭異，宛若蘊含另壹方天地世界。
　　“嗯，多謝聖者。”江寒點頭，右手放在了命運誓言石之上。
　　壹瞬間，仿佛有無邊星辰宇宙環繞自身，壹股至高的氣息降臨，令江寒的心神愈發沈靜。
　　“我江寒，以生命本源起誓言……自此時起，今生絕不主動與極北古國為敵……如有違背，神魂俱滅，永世不復。”江寒平靜開口。
　　冥冥中，那股至高波動席卷，令江寒的神魂隱隱感到了壹種束縛枷鎖正在籠罩自身，他知道這是誓言正在生效，自己若違背則會遭到反噬。
　　誓言已成，壹切再度恢復平靜。
　　“既如此，我也答應妳，雪神宗的雪雲聖者與我極北古國，都不會再因此事生出端倪，先告辭了。”莫衍聽笑道，又對壹直在壹旁沈默看著的真壹聖者、余淩聖者道：“兩位道友，勞煩送我等離去。”
　　“道友請隨我來。”余淩聖地笑著，引領著莫衍聽兩人離開了大殿。
　　殿宇內，只剩下江寒與真壹聖者兩人。
　　“江寒。”真壹聖者開口。
　　“師尊，不必擔心我，我對立下誓言壹事並不介懷，與極北古國本無矛盾，此事就此結束也好。”江寒笑道：“至於拜師？師尊如今還在這裏，我怎麽會再去拜師。”
　　“超越聖境的存在，每壹位都可怕無比，若能拜他們為師，妳將來的路會好走很多。”真壹聖者搖頭道：“無論何時妳都是我的弟子，可為師不能阻礙妳前行的路。”
　　“我明白，師尊。”江寒恭敬道。
　　“嗯，妳心中有想法就行，路終究是妳自己選出來的。”真壹聖者道：“這枚令牌，便先給妳吧。”
　　揮手，真壹聖者的掌中出現了壹枚通體金色，渾圓無暇，材質特殊的令牌，牌上正寫著‘元-風’兩個大字，顯然並未壹件普通物品。
　　“這是？”江寒遲疑道。
　　“認主這塊令牌，便代表著妳成為元王界、天風古國麾下聖境級數強者，這是天風古國派遣人送來給妳的。”真壹聖者道。
　　江寒皺眉：“給我？”
　　“在元武大世界，每位聖境強者都需要這樣壹枚令牌，它代表的是壹種立場和身法，有了這令牌妳行走元武大世界會方便許多，也並不強求妳壹定要聽從命令。”真壹聖者笑道：“天風古國只送令牌不見妳人，其實就是在告訴妳，他們會對妳采取放任態度，不培養妳亦不阻礙妳，能走到哪壹步看妳的造化。”
　　“如此便最好，多謝師尊。”江寒點頭，接過了令牌，神魂壹動精神印記鐫刻其上，便與之有了壹種冥冥中的練習。
　　“妳如今打算怎麽辦？繼續在宗門內修煉潛修嗎？”真壹聖者詢問道。
　　“我想接我母親回家鄉，好好陪她壹段時間，往後這六十年，我便駐留在延州江北郡吧。”江寒笑道：“在那個地方，才能真正放下心中的煩憂，真正去潛心修行，至於再往後的路，留待諸界域會上決斷吧！”
　　“嗯，如今的妳，與妳的幾位師兄壹樣，我已很難指點妳們的修行路，壹切都需要靠妳們自己，若有什麽難處，可直接來尋我。”真壹聖者道。
　　“弟子明白，弟子先行告退了。”江寒躬身道，爾後緩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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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坐在雪憶峰地底的密室中，江寒面色平靜無比，可他的心間卻不斷有念頭沈浮：“無論是極北古國，還是宗門中的諸多聖者，甚至就連師尊，他們也不相信我能闖入整個元武大世界前十，能何況想要在那無數世界的絕世天才中脫穎而出。”
　　“拜仙君為老師？”
　　江寒心中本就對極北古國有著戒心，且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不敢自己能在那等存在面前隱瞞住，雖然不壹定會發生禍事，可選擇不見才是最好的方法。
　　“且我走的乃是神道流，仙君那等偉大存在雖超越聖境，有著非凡見識，可終究走的是仙道流，他壹定能比師尊強？”
　　“而我本身就有深淵的聖道塔在，那是深淵主宰專門留下的，在那等環境下潛修，進步速度只會越來越快，又會比壹位仙君親自指點差多少？”
　　壹旦選擇拜師，必定要前往極北古國，到那時定然無法輕易返回，則無法利用聖道塔，這是江寒所不願意見到的。
　　“諸界域會，乃是放眼整個萬界，整個人族內所有疆土上天才的選拔之戰，能夠脫穎而出者，必定是最為妖孽傑出的弟子，我如今的實力雖算不錯，卻也稱不上頂尖。”
　　“我的神魂意誌百倍於普通化神境圓滿，可面對那些最點檢天才也最多是有些優勢，算不得什麽……相反是近身戰，如今勉強才能達到入聖境門檻，差的太遠。”
　　江寒很清楚，那些絕世妖孽，在基礎上很難於自己相比，可他們卻能成功越階斬殺聖者，定然是因為法則境界、戰鬥秘術逆天無比，比普通聖者還要強上很多，唯有如此才能彌補基礎上的差距。
　　“六十年的時間，我在法則境界上想要有大突破，非常艱難，想要與那些在化神境潛修上千年的絕世妖孽天才媲美幾乎不可能。”
　　“優勢。”
　　“我最大的優勢在於力量基礎，我的真元層次千倍於同階，若我能達到化神境圓滿，單純力量何等可怕？到那時即使法則感悟差些，我也會有壹戰之力。”
　　“壹力降十會。”
　　“廝殺競爭總需要時間，只要我不斷磨礪、不斷參悟，不斷提升，我會飛速成長起來，定然會成為諸界域會上最耀眼的存在。”
　　“時間，我需要的時間！”
　　江寒的眼眸中有著可怕戰意。
　　“拜仙君為師，將來留在元武大世界，借助神淵聖道塔，我會慢慢成長起來，跨入聖境，成長為天地境，乃至成為超越聖境的偉大存在，這確實是壹條安穩的路，可太漫長了，我等不起。”
　　“唯有競爭，殘酷的廝殺，才能在極限中逼迫自己，提升自己，才能真正走出壹條至強路。”
　　源界，乃是人族之核心，那裏匯聚了無數大世界的資源寶物，壹代代諸界域會的選拔，令絕世妖孽聚集，所誕生的聖境、大能者數量更是難以想象。
　　源界，才是萬界的中心。
　　“唯有和最可怕的強者競爭，和最妖孽的天才對決，在血雨中走出，才能磨礪出最強的自己。”
　　“從得到主宰傳承那壹刻起，我就註定不凡。”
　　“全力以赴去拼，即使失敗也不會後悔，我壹定要在諸界域會上拼壹把。”
　　壹路走來，江寒何曾無懼過，昔年救下母親，為父親復仇是他的誓言，如今這些都已經實現，江氏崛起同樣在即，他心中的壹切都在放下，只剩下那最後的執念。
　　去見那個人。
　　雖然知道前途坎坷，雖然知道這條路艱難無比，可他從未想過放棄。
　　“人幼年時，因為無知所以無懼，而長大後，唯有無畏才能無懼。”江寒的心中戰意沖天：“就看這壹路，我江寒能否闖過去吧。”
　　“六十年，自會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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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元老晉升之禮結束，僅僅數日後，江寒便已帶著自己的親族們離開了宗門，前往延州江北郡。
　　與此同時，延州之中。
　　“更換封地？怎麽可能，我族在這裏經營了上千年，怎麽能說換就換。”
　　“我族老祖宗乃是乾元宗真丹護法，誰敢如此行事？這是我族的封地，誰的命令？”
　　“快，速去延州城找老祖宗。”
　　像壹般而言，壹大氏族分封在某壹地，周圍的郡府壹般都不會再有大氏族，可是為了避免氏族間的直接碰撞，留下緩沖地帶。
　　需知，乾元宗有足足十二個分宗，在延州就有壹大分宗，可因為四大宗門共同劃分青州疆土，麾下的疆域也僅僅不到兩千個郡，而分宗中的真丹境、化神境強者可不少，分封的領土星羅棋布遍及延州。
　　有的氏族，壹代代強者積累，早已將自家老巢經營如鐵桶，根深蒂固。
　　可如今，江北郡周圍三萬裏內，無論是真丹境，抑或是化神境的封地，壹切被分封出去的疆土，皆要被收回，不可有絲毫延誤，這數萬裏的大地，所有的襲風樓、城主郡府皆要受到清查。
　　“乾元宗之令，三宮宮主，十二殿殿主，掌教聖主親自下令，氏族搬遷，疆土更換，十日之內務必完成，但凡有違抗者，殺無赦！”
　　在以十位化神境帶領，足足三千先天強者匯聚成的乾元軍的威懾下，雖然那些氏族憤怒無比，卻敢怒不敢言，只能去尋求背後的靠山……
　　可是，所謂的勢力、關系網，所謂的根深蒂固，在壹位聖境級數強者面前，全部都是個笑話。
　　沒有人敢提出異議，只有服從與死亡兩天路可選。
　　終於，江北方圓三萬裏內，再無任何私人勢力存在，所有的人都等待著江氏的入主，等待著宗門那位傳奇強者的降臨。
　　千年內，這是將是江氏的封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