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究逝去

　　聖帝活著？
　　這個念頭壹起，紫色異獸便再平靜不下來。
　　同時，他也開始思考聖帝吐出的那四個字‘妳來晚了’。
　　來晚了？
　　是指自己接受傳承來晚了嗎？
　　紫色異獸心中念頭起伏，默默思索著，但終究得不到答案，只能收斂心神，恭敬跪伏在地：“聖帝，晚輩不明。”
　　“不用多想，這僅是我的殘軀殘念。”王座上的聖帝再度開口，那雙眸直視紫色異獸，似乎要將他的壹切看透，明了他心中所思所想。
　　紫色異獸心中劇震，再度仔細查看起來，以他如今之實力，終於能察覺，聖帝的氣息雖恢宏浩瀚遠超尋常帝境，但受創恐怕極重，很明顯，就如聖帝所言，這只是他的殘缺殘念。
　　聖帝，真的隕落了？
　　紫色異獸若有所思，卻不敢下定論。
　　他看到聖帝殘缺的甲衣，看到了棒上幹涸的血液，單單那血液便令他感到壓抑，那明顯是至高帝境留下的血液。
　　帝之血，壹滴可斬日月星辰。
　　而聖帝甲衣和棒上的血液，有著不同氣息，彼此交織匯聚。
　　很顯然，聖帝是同許多位帝境強者交鋒，並令他們淌血。
　　“敢問聖帝，妳是被人族諸帝圍攻……傷殘至此了嗎？”紫色異獸再次開口，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了漫長歲月，亦是妖族聯盟歷代強者最大的疑惑。
　　巫妖之戰太遙遠了，東帝之威難測。
　　但天帝壹劍蕩平諸天，那等場景依舊令今古紀元無數強者為是神往為之心顫，諸天萬界之間，無人可敵，被天帝斬殺的帝境，不止壹位。
　　即使瀘水帝君借助小宇宙之力，亦難抗衡。
　　而聖帝，同為至強者，難道會有數位帝境圍攻便隕落？不合常理。
　　只是，那段歲月痕跡似乎被人為抹去，只是聖帝未能覆滅人族聯盟確實是真。
　　紫色異獸心中忐忑。
　　聖帝卻平靜無比，只是雙眸依舊，註視著紫衣異獸，令它心中愈發不安，擔心自己是否是觸怒了聖帝。
　　忽的，恍然間。
　　紫色異獸從聖帝那金色眼眸中，似乎看到了壹些畫面，隨即便明悟，那是無盡歲月前屬於聖帝的記憶畫面。
　　“那是……”紫色異獸有些驚異。
　　是聖帝。
　　畫面中的聖帝，雖已踏入至高帝境並統領妖族聯盟，但尚未踏入至強之境，尚未真正成為那個天地無敵的至高存在。
　　但，他獨自壹個，悍然殺入了人族聯盟疆域。
　　只手破開星辰陣，壹棍滅殺八十皇，震動諸天萬界，亦震撼了人族聯盟，令當時人族聯盟諸帝傾巢而出。
　　壹幕幕激戰的畫面閃過。
　　那時壹場註定名傳千古的大決戰。
　　聖帝，尚未成就至強，壹人敵五帝，殺的洪荒宇宙紛亂，殺的界海諸宇翻滾，不知多少大世界被毀滅，不知道多少星辰古地化為虛無。
　　壹戰，轟殺三萬年！
　　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聖帝，從開始的劣勢越戰越強，最終逆世而起，以手中壹棍轟戰五帝，在五帝圍攻中，踏出了關鍵壹步，踏入至強之境。
　　壹步登天，天地之別。
　　再戰。
　　最終，人族五帝，被斬三帝，僅有兩帝逃脫。
　　這壹戰，輝煌壓古今，成就聖帝無上傳奇，得以和東帝、天帝並列，成為自開天辟地以來至高的三大至強之壹。
　　隨後，聖帝壹步踏出便降臨了火雲洞天。
　　無人可擋。
　　終抵聖皇城前。
　　萬古無聲，無壹人敢言，聖皇城，人族至高聖地，亦埋藏著人族最大秘密，若聖皇城破，便代表著人族聯盟的徹底敗亡，但無抵擋聖帝的可能。
　　但令紫色異獸疑惑，在他所看到的畫面前，聖帝雖來到聖皇城前，卻並未出手，只是身負金甲站在聖皇城外。
　　這壹站，便是九日。
　　九日後，聖帝飄然離去。
　　隨後。
　　人族聯盟承認戰敗，讓出了大片疆域給妖族聯盟，妖族聯盟隨之再興。
　　記憶畫面到此為止。
　　紫色異獸不解，各類典籍傳說中，都是說聖帝隕亡於人族諸帝圍攻，甚至妖族聯盟許多大能亦是如此說。
　　但從他所看的記憶片段，聖帝之威，根本不是人族諸帝能匹敵的。
　　休說人族五帝，縱然是十帝聯手，恐怕也不是踏入至強之境的聖帝敵手。
　　“除非天帝復生，否則人族聯盟誰能敵過聖帝？”紫色異獸喃喃自語，忍不住望向王座上的聖帝殘軀。
　　那破碎的金甲，那淩亂披風，無壹不證明聖帝經歷了殘酷大戰。
　　那等大戰，其兇險絕對勝過諸帝之戰十倍百倍不止。
　　但人族聯盟都非聖帝對手，這混沌諸宇，哪裏還有對手能令聖帝傷到這種地步？
　　“不用再問，聖帝已回答不了妳。”壹道清麗聲音響起，緊接著壹道紫衣身影從虛空中走出，她站在那裏，霧靄朦朧。
　　“秘境之靈？”紫色異獸下意識道。
　　“嗯。”紫衣女子點頭：“我為秘境之靈，奉聖帝之命，掌控空聖秘境，靜候妳的到來，我已等候妳近壹個紀元。”
　　“壹個紀元？”紫色異獸默默聽著，這和他所推算的時間差不多。
　　“妳是滄帝的孩子，按昔年滄帝安排，若無意外，今古紀元早期就應該來到我這，只是不知為何到今日才來。”紫衣女子道：“所以，聖帝說妳來晚了。”
　　“聖帝他……”紫色異獸忍不住望向王座上的聖帝殘軀。
　　“我不知。”紫衣女子黯然：“自諸帝之戰、聖帝創出空聖秘境後，聖帝曾離開洪荒宇宙前往界海深處消失過壹段歲月，待其歸來時便成了這幅模樣，不久便坐化，僅留下殘軀殘念。”
　　“消失過壹段歲月？”紫色異獸愕然。
　　難道在界海深處真有能傷到聖帝的敵人？
　　聖帝到底經歷了什麽？
　　“我不知聖帝去了哪裏，亦不知聖帝遭遇了什麽，我曾詢問過聖帝，但聖帝不言。”紫衣女子輕聲道：“妳雖得聖帝傳承，但即使妳問聖帝殘念，亦難告訴妳什麽。”
　　“聖帝……終究已逝去。”
　　紫色異獸黯然。
　　終究，只是自己壹廂情願嗎？
　　那個記憶中英雄蓋世，縱橫無敵的偉大存在，終究是隕落了。